这些病人虽然都看着玩家的方向, 但是都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白伶正有点吓住了,就感觉胳膊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快坐下。”
陆时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
“时间到了。”
白伶被刚才看见的画面吓的心很慌,只能先放弃离开, 顺着被陆时拉着的力道,后退了几步, 在离他最近的桌子边坐了下去。
因为害怕周围的病人,白伶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坐下去了之后才感觉
是软的,不, 也不软?
白伶一回头才发现,他坐在了陆时的腿上。
他和陆时两个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呜呜老婆好可爱,坏男人拉着他坐他就坐了。”
——“老婆投怀送抱!我酸了。”
——“好个诡计多端的直男(?)。”
白伶知道是自己走神了, 顿时尴尬的脸都红了。
他再次别开头,低下头去,露出温热的脖颈和泛红的耳垂, 想从陆时腿上站起来。
但是白伶纤细修长的身体是如此恰到好处的带着温热,陷进了他的怀里, 陆时的喉结滚了一下, 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没搭对, 又反手按住了白伶。
白伶没能站起来, 只得疑惑的回头看他。陆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奇怪。
他厚着脸皮没松手,小声道:“让他们都蹲下。”
白伶愣了一下。
他说他们。
白伶瞪大了眼睛,马上就忘了别的,只是急忙对沈清月道:【清月姐, 快蹲下, 让大家都蹲下。】
沈清月对白伶的话毫不怀疑, 拉着韩子玉和那个新人女生就蹲下了。
但是那个眼镜男却仍旧站在原地,挑起了眉毛,“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的队友告诉你,鬼让他坐下?”
沈清月明白他的意思,鬼怎么可能会正确的指导玩家呢?
如果没有和白伶一起经历第一个副本,她也会这样怀疑,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她也没法仔细的解释。
“我这个队友不一样。”沈清月只能焦急的说道:“你相信我们,快蹲下。”
那眼睛男却直接推后了一步,用一种你们肯定死定了的眼光看着沈清月等人。“我看你们才是疯了吧。”
那个新人女玩家被他这么一说,也不确定了起来,还想慢慢的站了起来。但是沈清月死死的拉住了她。
眼镜男笑了一声,还要说话,这个时候,他的头却突然从脖子那里咔嚓断开了,鲜血晚了一瞬才开始像喷泉一样疯狂喷溅。他的脑袋更是像是一个球一样磅的一声被击打了出去,先是撞在了墙上,然后又沾着墙皮,黑灰,和大片的血,骨碌骨碌的滚在地上。
“啊啊啊啊!!”女玩家瞪着眼睛发出了尖利的叫声。刚才,她头顶也被削掉了一点头发,还好她没有完全的站起来。
她吓的跪在了沈清月身边,几乎神志不清的哭着说谢谢你,又说救救我。
沈清月只得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尽力平复下来。
沈清月心里也有些后怕,如果没有白伶的话,他们走在这个副本里面就会变得像是在用性命玩扫雷,根本无法预测什么时候会死掉。
而这个游戏里,能在鬼身边活下来,还能够替他们得到善意的指引的人,只有白伶了。
白伶的存在本身,简直像是一种代表了希望的奇迹。让沈清月第一次觉得,也许他们不止可以活下来,有一天,说不定还能真正战胜这个游戏。
那女生哭了一会,身体一直颤抖,等终于抬起头的时候,脸色也白的很,表情满是恐惧。
她突然神经质的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见……广播的声音?”
——
另一边,在白伶的视线里面,刚才是上方的一排的旋转风扇一下从上面掉了下来。刚好卡在了人头的位置。
白伶都吓坏了,但是其他的医生却都在捧腹大笑,因为好几个拿饭慢的病人的头也被削掉了,此时正满地乱滚。
他们明显是故意的。
白伶发现,这些医生对病人的态度都很恶劣,似乎还带着恨意。厨房里似乎也是医生,他们嘻嘻哈哈的,有的时候不知道在笑什么,几乎给出来的饭食都是看起来像是灰和土的东西。
不过这些医生似乎看不见玩家。他们刚才的捉弄是针对其他的病人。
但是为什么,他身边的陆时却又看得见……
白伶再次回头去看陆时,就发现陆时其实一直看着他呢。
陆时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童柏又带着其他楼层的病人过来了。这些病人也是有“治好的”还有浑身被烧成灰的区别。
其他的医生看见他过来了,就急忙把掉下来的风扇再次拉了上去。
童柏没有再管别的病人,而是脸带笑意,几乎一步不差地走到了白伶刚才站着的位置。
白伶这次专注的看着他走路,这才发现他似乎是靠数着步子在医院里自由行走的。
童柏走到那里,发现白伶没有按照答应他的在原地不动,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去。
他皱起眉头,袖子里的手指攥紧,但是却没有问跟在他身后的金毛白伶在哪,而是自己板着一张脸,身体转了九十度,看向了周围。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别人都不知道他在找人。
白伶能感觉出来,童柏本人好像不太喜欢他视力不好的这个事实。
陆时看到了童柏,就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松开了白伶,转而坐在白伶旁边的位置上。
但是白伶能感觉到在桌子
白伶害怕的缩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了他。
陆时掰开了白伶的手掌,在他的掌心划了几下。白伶一开始没有意识到他在干什么,后来才发现他在他的掌心写字。
白伶耳朵一红,他刚开始写的什么白伶已经忘记了。
陆时垂眸看了白伶一眼。
白伶穿着宽松的蓝白病号服,越发显得小小的一只,手心也软的过分,此时有点紧张地抿着嘴,好像是一个忘记做作业的学生。
陆时眼尾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笑意,不用白伶说,又重新再写了一遍。
白伶这回记住了,他写的是,不要吃。
不要吃什么?
白伶一抬头,就看见童柏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白毛的高个男生直直的站定,用浅红色的眼睛看着白伶的方向,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端着的,显得有点冷冰冰的。
白伶知道他其实什么都没看清楚,于是抿着嘴,故意别开了头,没理他。
果然,童柏盯着白伶的方向看了一会,然后才突然再次把头低了下来,粉色的眼睛几乎凑在了白伶的脸边。
太近了。白伶不由得躲了一下。
童柏在确定了眼前的人之后,却整个神色都亮了起来。
他似乎对自己这样精准地再次找到了白伶地事情感到很开心,又或者单纯是因为再次见到了白伶而感到愉悦,总之眉眼都弯了起来。
“你在这啊。”
童柏估计没有看到白伶身边的陆时,也没有问白伶为什么不理他,只是非常开心的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邀功一般地拿给了白伶。
“我这有好东西,你快吃。”
童柏说了这句,然后就捏着白伶的嘴,把盒子里的一团东西塞进了白伶嘴里。
白伶瞪大了眼睛。嘴里的东西是苦的,但是更糟糕是,竟然感觉比含了一块冰还凉。
白伶被那种带着鬼气的阴冷冻得好像浑身都没了力气,瞬间就想哭,加上陆时刚才的警告,白伶一下就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