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庭肩膀上还带着雪, 往二楼走的时候,商晏正从楼梯上下来。
他们两个擦身而过的时候,都皱眉打量了一下对方。
商晏一点也不紧张,不仅不退让副本里的npc, 反而逼近了一步, 主动道:“这种天气, 为什么要去外面?”
傅南庭冷淡地看着他, 并没有回答。
“哎,我总还怀着点希望, 希望余年他并没有死, 就在这别墅里的某个地方……”商晏这话说的仿佛他真的是傅余年的好友, 眼睛直直地看着傅南庭的表情,“不过, 难道你确定,余年他已经死了,还被埋在了外面?”
商晏试探道:“还是,你在着急地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
傅南庭冷冷的看着商晏,并不买账。“你刚才是站在我门口吗?”
商晏神色僵了一下,笑了笑, “你看错了吧。我只是在搜查这个别墅, 想要快点找到你哥。”
“我和你并不熟。”
傅南庭说完, 就直接上楼走了。
商晏站在原地, 没有敢再说什么。
剩下的两个人拿不准这些人物本身的关系,自然不敢一直跟着商晏,此时已经分别走远了, 只是用系统问道。
【老大, 咱们真的要把那个白伶爆出去吗?】
商晏沉着脸色, 继续往前走。【看情况,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个副本一开始,npc的火力就都在白伶身上,他们想要隐藏似乎很容易。
但是副本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之后可能还会产生他不知道的变化,不能轻举妄动。
当然,商晏皱眉想着,如果白伶后悔拒绝他,好好求他带他出副本……那就另说。
——
白伶看到门再次打开,就吓了一跳,但是回来的是傅南庭。
傅南庭看到白伶还是安然无恙的缩在柜子里,似乎隐约松了一口气,向着白伶走了过来。
“雪下的很大。”傅南庭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这个小恶魔解释他为什么没法带他离开。
白伶本来也没指望能轻易离开副本,他的手此时已经被绑的有点难受,趁机就抬了起来,可怜的看着傅南庭。
傅南庭犹豫了一下,看白伶白皙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痕迹,还是帮他扯开了绳子。
“你好好躲着。”
白伶急忙点头,低头摸了摸手腕,然后又乖乖的扯了傅南庭的一件外套披着。
傅南庭看着他这样子,手指蜷缩了一下,还是伸起手,摸了摸白伶的头。
白伶疑惑地抬头看他,傅南庭却突然抬起了白伶的脸。下巴那里有一点非常浅的红痕。
傅南庭皱起眉头,“有人进来过了。”
白伶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傅南庭甚至都没有问是谁,只是道:“他做了什么?”
白伶抿了一下嘴。商晏他们毕竟是玩家,白伶很纠结,他办不到害人。但反正他也说不出什么句子来,只能摇了摇头。
傅南庭没有再问。
他不觉的别的信徒会放过白伶,那么就证明,商晏可能也是异族。
但是如果他说出来,白伶肯定也会被拉下水。
此时的情况,无论谁先攻击,如果不小心,最后的结果,很可能都是一起死。
白伶仍旧一脸迷茫,但傅南庭沉下脸色,又关上门出去了。这回他锁了门。
——
白伶忐忑的继续在傅南庭的房间里面等着,外面虽然时不时有说话的声音,但是一直没有人闯进来。
最后因为晚上的时候没有睡觉,白伶反而盖着衣服,趴在柜子里睡着了。
等白伶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好像已经暗了下来。
白伶第一个感觉就是好饿。
好饿好饿好饿。
饿到白伶根本无法思考,只想立刻往嘴里面塞食物。
他先是立刻把原先藏在兜里的饼干拿了出来。
一般情况下副本外面带进来的东西,虽然衣服可能会跟根据副本的情况变化,但是兜里的小物件还是会留存下来。
白伶换了衣服也一直存着这包饼干,此时更是急切的撕开了包装袋,直接把饼干全部往嘴里塞。
结果一放进嘴里,白伶就觉得不对。
怎么回事?这个饼干明明没有变坏,但是他就是觉得咽不下去,而且完全尝不到味道。
白伶此时实在觉得很难受,他身上的纹身好像在隐隐的发冷,牙齿都变得好痒,浑身虚弱的不行,最主要的,还是饿,饿的不正常。
就算并不想吃饼干,白伶还是强迫自己把饼干都咽了下去。
但是吃了饼干之后,他的饥饿感并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白伶觉得更难受了。他推开柜门,然后就直接腿软的从衣柜里掉了出来。
不过这一出来,白伶倒是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
他立刻抬起头。这个味道好像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白伶动了动鼻子,立刻走过去,贴在门口,隐约再次听见了傅母的声音。
“让我们向主祈祷!”
“主会净化我们!保护我们不变成异族。”
“主啊,请帮助我们把那个恶魔找出来!将他杀了!”
怎么回事,他们好像在进行什么仪式。
白伶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可是门缝里隐约飘来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他们在吃什么?
白伶难过地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眼眶立刻就红了。他从来没有这么饿过,他也好想吃。
——“心疼,老婆好可怜啊。”
——“噩梦的副本肯定都这样,没有好的。”
——“虽然很舍不得老婆,但是我还是第一次希望一个玩家能快点摆脱噩梦。”
——“是的,还是希望老婆一直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过了一会,门锁转动,门再次打开,是傅南庭走了进来。
他看见白伶在门口就皱紧眉头,压低声音道。“你想干什么,不许出去。”
白伶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张开了嘴,指了指,示意想要傅南庭给他一点吃的。
但是傅南庭看着白伶的动作,却沉下了脸色。他没有回答,只是环住了白伶的腰,把他往里面带,不让他靠近门。
白伶饿得难受,委屈的不行,以为傅南庭没明白他的意思,拉着他的手晃,啊了几声,再次表达他饿了。
结果傅南庭却发了脾气。“我不会给你喝我的血的。”
白伶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怎么会想要喝血呢,他只是想要吃东西。
此时,门外的香气还在传过来,白伶越发饿的头昏眼花,推开了傅南庭,还想要去门口闻闻,结果还没到门口,他就一下倒在了地上,趴着干呕了几下。
“你怎么了。”傅南庭几步过来,低头看他,最后叹了一口气,只好抱着白伶的腰,把他带去了浴室。
白伶抱着马桶,很快把他刚才勉强咽下去的饼干都吐了出来。
然后还是傅南庭把白伶拉了起来,又扶到了洗手池那里,亲自用水给他洗脸。
白伶吐完更难受了,站都站不稳,只能整个人靠在傅南庭的身上,眼睛红红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看起来可怜极了。
“哭什么。”傅南庭心情复杂,一手环着白伶的腰,一手用毛巾仔细地给他擦脸。
这笨蛋恶魔竟然饿到还去吃饼干,真是……
傅南庭想要嫌弃白伶,但是看他这一副难受的直哭的可怜样子,语气却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好了别哭了……”
白伶张开嘴,对着傅南庭委屈的“啊”了两声。那表情也能猜出来,他说的是他饿。
傅南庭移开目光,咬紧了牙,“我说了……我不会给你喝我的血的。你哭也没用。”
这小恶魔才一天没喝血就饿成这个样子,可见平常没少喝血。
那么是谁一直在喂,也自然不用说。
白伶看见他就直接张嘴要吃的,那他对傅余年也是一样吗?
但是傅余年又是怎么喂给他的呢?
又为什么喂的这么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