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寒冷的巷口,不断传来求饶声。
谢妄坐上车，对金特助道：“走吧。”
金特助询问：“这个人，后续您打算怎么处理？”
谢妄：“听说他快毕业了,让他吃点苦头就好。尽量别惊扰到他的父母，把这件事闹大。”
对于谢妄的解决办法，金特助有些奇怪。
这很不像谢妄的行事作风。
敢觊觎皇后娘娘,这是死罪啊！
“谢总,其实我可以去查找证据，让他蹲几年局子不成问题。”
谢妄看他一眼：“没证据,他是用眼神骚扰霜降。况且他的父母待霜降很好，霜降不想闹大,给他点教训，盯他几年就行。”
金特助：“收到。”
回到凌家，谢妄特意换了一套没有烟味的衣服,经过凌霜降卧室时,悄悄看了眼。
床上的凌霜降睡得很熟，呼吸均匀绵长,白皙的脸颊透着两团淡粉色。
谢妄忍着进去的冲动,将门锁好。
第三天，他们乘坐飞机到达滨潭市。
“打算住宿舍吗？”谢妄亲自开车带他回家,“我打听过,艺光学院是整个滨北大学住宿条件最好的。但仍然是两人间门，万一对方脾气不好,容易发生矛盾。”
凌霜降缓缓摇头：“不想住。”
谢妄扬起唇,这番话正合他意。
“现在租赁行业虽然景气，但存在很多不安全因素，你独自在外面住我不放心,也不可能让你自己住。”
谢妄一板一眼，语气认真。
凌霜降听出谢妄的弦外之音。
攥着安全带，他眼帘微微撩起：“那怎么办？”
谢妄清了清嗓子：“我自己的公寓，离你大学很近，步行十五分钟。不然…你去我那里住吧。”
凌霜降垂着笑意，没说话。
谢妄焦急问：“行吗？”
“你可以把车开到蔚秀园吗？滨北周围好像有这个小区。”
谢妄微微蹙眉：“你已经提前租房了？”
凌霜降卖着关子：“先去看看。”
谢妄听凌霜降这样说，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自己辛苦煮熟的鸭子飞了。
来到小区楼下，谢妄打量着园内的绿化，还算勉强满意。
乘坐电梯到十楼，凌霜降来到房门前，输入电子密码，门锁打开。
一整面落地窗映入眼帘，宽敞的大平层视野开阔，北欧风白色大理石质地干净明亮，很符合凌霜降的审美。
“这是我妈妈买的。”
不知为什么，看着谢妄复杂的眼神，凌霜降心里腾起一丝恶作剧的趣味感。
谢妄维持着笑意：“嗯，阿姨心挺细，房子看样子已经装修好。只不过——”
“刚装修完的房子，甲醛超标，至少放一年的味道。而且甲醛是不断挥发，至少需要五年到十年才能全部散出来。”
走到凌霜降身后，他将下巴慢慢靠在凌霜降的肩膀，凑近道：“你免疫力低，甲醛危害这么大，我担心你生病。”
凌霜降转头，嘴唇仅仅与谢妄相隔两厘米，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清新的薄荷味儿，让凌霜降乱了阵脚，腰间门的手臂一寸寸收紧，谢妄好像要将他整个人嵌入怀中。
“那我怎么办？”
谢妄又靠近他一点，鼻尖与他亲昵地蹭着：“住去我那里，方便我照顾你，行不行？”
凌霜降睫毛不自觉轻颤。
谢妄见他有些动摇，乘胜追击：“好不好，小霜降。”
凌霜降：“我考虑考虑。”
其实前天，中介已经帮他测试过甲醛，屋里已经达到直接入住的标准。
跟谢妄现在就住在一起，好像有点早。
谢妄问：“那今天晚上？”
凌霜降：“我先住在这里吧，收拾收拾东西。甲醛测试没问题，昨天做了。”
谢妄这次没了法子，点头同意。
帮凌霜降收拾行李时，谢妄很认真，像小内裤小袜子小背心，他收拾得很欢，一件一件叠整齐。
凌霜降红着脸不让他碰，他故意使坏心眼举起来，惹得凌霜降面红耳赤。
近几个月，凌霜降身高蹿得很快，现在将近一米八。虽然不矮，但骨架纤细，站在谢妄身边依旧体型差明显。
“这样，你说我是你的谁，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谢妄搂着他的腰，目光灼灼。
凌霜降凶巴巴瞪他一眼，故意不如他的意。趁谢妄不注意抢回自己的内衣后，放进柜子里，小跑着离开。
凌霜降喜欢穿白色衣服，短裤短袖，纤细的小腿白的发亮，刚才跑步时像个小兔子。
谢妄越看越觉得可爱，追上去和他黏糊，软磨硬泡让他承认自己的身份。
凌霜降依旧不从，快到晚上时将谢妄赶回家，锁门睡觉。
第一天就吃了闭门羹，谢妄的算盘算是落了空。
按照计划，这个时间门他们已经开启甜蜜的同居生活，你侬我侬，甜到牙疼。
可面对他的，却是冰冷的大门。
甚至门锁密码他都不清楚。
谢妄神色沉闷，独自下电梯回家。
—
凌霜降开学，需要准备的东西有很多，虽然住宿的东西省下，但领取课本和购买电子产品等都需要赶紧准备。
去学校报到第一天，凌霜降便在学校论坛引起轩然大波，甚至高清近照也一同出现在论坛里，迅速成为热帖。
帖子名称：今天拍摄大一新生报到情况，无意中发现一位神仙弟弟！！内附多图，看时别眨眼。
［哇塞，这这这艺术系现在颜值都这高了吗？］
［他不是艺术系的，好像是艺光学院的人，也就是咱们学校那个a计划之一的学院。］
［原来男生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就能这么好看！］
［小学弟这双含情眼，任谁能不迷糊啊！］
［有没有女朋友or男朋友？这颜值可以直接去拍电影了。］
［是不是p图了？真人有这么精致吗？］
［我在现场！只能说这照片没有还原小学弟百分百的美貌，真人巨好看。］
［周一正式开学，我要去艺光学院偷看小学弟。］
［这个学弟名叫凌霜降，名字也好好听。］
领完书，凌霜降乘车回到住所。
谢妄这两天上忙虽然忙，但几乎每天都会过来陪他，待到深更半夜。
每次谢妄都会把他哄睡着了，才独自离开。
昨天谢妄告诉他，今天晚上要带他参加朋友的饭局，把他介绍给最铁的哥们。
所以他特意提前回家，洗完澡配了一套喜欢的衣服。
高三一年，凌霜降变化很大。原本他的五官已经足够精致，但成年后，那份稚嫩和青涩逐渐褪去，现在的他，五官多了几分明艳和张扬，温润的性子与外貌反差明显，个人气质非常独特。
九月初，滨潭入了立秋，天气渐渐转凉。白色衬衫搭配浅蓝色牛仔裤，外面那件收腰白色风衣上的兰花缂丝花纹，成了点睛之笔。
谢妄正倚在车前抽烟，最近公司事情太多，让他身心俱疲。原本打算着能在凌霜降下楼前抽完，但凌霜降动作很快，已经下电梯，朝他走来。
凌霜降看到谢妄手指上的雪茄时，明显一怔。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谢妄抽烟。
谢妄将烟蒂熄灭，扔进垃圾桶后用随身携带的喷雾将身上的味道祛除。
凌霜降上车后，谢妄靠过去替他系安全带，“能闻到味道吗？”
谢妄担心凌霜降闻到香烟味儿，问了一句。
凌霜降轻轻摇头：“你抽的勤吗？”
谢妄低声回：“嗯，最近工作比较累，所以稍微勤一些。”
凌霜降将谢妄刚才喷的东西拿来仔细打量。看说明，应该是特殊定制，不然味道不会消除得这么快。
“虽然雪茄的危害稍微少一些，但毕竟对身体不好。”凌霜降看着他，“最近工作遇到麻烦了吗？”
谢妄：“还好，就是事情多。”
凌霜降联想到谢妄每天下班都要过来照顾自己，甚至会帮自己做好吃的，这样确实很累很费精力。
“你最近经常去我那里照顾我，等以后稳定了，你不忙时再来吧。”
谢妄见他想多了，坦言：“照顾你在我心中等于休息，每天下班后的休息时间门你也想取消，对我是不是太残酷了？”
凌霜降掀起眼帘，带着几分忧虑：“可是我觉得你最近很辛苦，吸烟对肺不好，虽然能缓解疲劳，但我担心你的身体。”
红绿灯前，汽车停下。
谢妄握着凌霜降的手，温声道：“那我戒烟吧。不然我的小霜降天天担心我，我会心疼。”凌霜降当即眼底划过一丝羞意。
他知道戒烟有多难，也知道需要很大的毅力。
没想到谢妄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
“一般人戒烟，是不是有糖果之类的东西帮助戒烟？你喜欢吃吗？我去搜搜，帮你买一些。”
谢妄低笑，揉揉他的头：“那些不管用，我也不爱吃糖。”
凌霜降犯难，微微皱眉：“那怎么办。”
谢妄向他科普：“那些戒烟糖效果并没有宣传的那么好，依我看——”
“还不如我想抽烟时，你亲我一口有效果。”
原本，这句话只是谢妄的一句玩笑话，他没指望凌霜降会同意，只是想逗逗他，看他脸红。
但凌霜降好像当了真。
片刻后，他点头：“可以。”
谢妄当即看他，压着笑：“霜降，你是认真的？”
凌霜降睫毛轻轻抖动，眼眸温柔含蓄：“嗯，认真的。”
谢妄尽量克制着语调，将车安全停在餐厅前后，打开车内的防窥模式。
“阿降，我现在就想抽烟。”
凌霜降眉眼撩起，略带难为情地看向窗外：“来往人太多，先记账。”
谢妄凑过去，捉住他的手：“怎么计算？一次一分钟？”
凌霜降耳垂带着淡淡的粉色。
“一分钟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