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娘子也一脸好奇地看向朱媒婆:“你见识多,也听得多,也给咱们说说呗!”
朱媒婆见她们满面崇拜的样子,很是满足了一下虚荣心,轻咳了一下嗓子,就道:“你们想听,那我就说说,不过先说好了啊,话就在这说,在这散,可不好传了。”
“那是那是。”
朱媒婆就故作神秘地道:“这大户人家里,哪家没有些腌臜的事儿?就拿唐家来说吧,去年头那唐家二爷的外室不是闹了一场?人倒是留下来了,肚子里的也生下来了,可这月都还满,就得了急症没了,你们以为,真是得急症去的?”
郑大娘子惊讶地道:“不是?”
“谁家主母愿意和男人分了夫君去,更别说,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那唐二奶奶算是厉害的,面上是应了,私下里,照顾那外室的,不都是她的人,有个什么不察,要弄死个孩子,还要费口舌心机?”朱媒婆巴砸着嘴道。
“那容家呢?”王元儿最关心的是那容氏,问:“那容家女既然是千金小姐,这样的手段估计也不会学不成。”
朱媒婆有些迟疑,便看了看外头,声音又压低了点:“我听说呀,这容氏也是个狠辣的,听说在她小的时候,有个丫头把她的猫给弄丢了,她就指人将那丫头给杖责打死了,那才多大,也不过几岁吧!”
郑大娘子听了惊呼一声:“那唐家也要?”
“唐家么,如今是没过去那般好混了,那容家虽是个从五品,但那容夫人娘家关系硬,少不得是要升迁的,这大户人家嘛,都是姻亲关系,还不是你靠我,我靠你的?这门亲,还是唐二爷给亲自拉的线呢!”
“这么说,那容氏是个不好相与的了?”王元儿心中一阵阵的发寒。
才几岁就指人打死伺候的丫头,还是为了一只猫,可见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杀戮果决,眼里容不得沙子。
和这样的人一比,王敏儿算什么呀,人家一个小手指头就能把她给掐死了,更别说她那样的性子。
想到那可能的后果,王元儿愈发觉得王敏儿前路渺茫又黑暗。
这会,朱媒婆已经谈到容家出多少嫁妆,唐家又出多少聘礼的事了。
王元儿无心再听下去,告辞一句就急急地往家里赶。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王婆子几人才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王家,王敏儿更是累得眼圈发黑,直接说一句不吃了就回屋去睡了。
王元儿今天帮着二房那边做了饭菜,等王婆子和张氏她们吃毕,便坐在了正屋商讨。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王婆子久久不出声,直接就哭了起来。
张氏倒是挺高兴的,可王婆子这么一哭,她高兴的表情就敛了几分,讪讪地道:“娘,咱们敏儿怀的是金菠萝,眼见就要嫁大户人家了,这是该值当高兴的事呢。”
“我呸!”王婆子吐了她一脸的口水,恶狠狠地道:“未婚有孕,传出去就是被口沫星子给淹死的份,你还高兴,高兴个狗蛋!”
王元儿在心里轻叹,这话是确定王敏儿是真怀上了!
“阿奶,敏儿这月份是上香那会怀的?”王元儿冷着声问。
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家,其实不好问这种话,王婆子本想叫她回去,可事到如今,再遮掩也没有什么用了,便点了点头。
王元儿只觉得好笑,只一次,就怀上了,说王敏儿是好运呢还是倒霉呢?
“我早就说你嫂子是个私心重的,敏儿要不是老往她那跑,也不会出了这档子事,如今好了,我看你咋整。”王婆子气不过,又指着张氏骂道:“我看这事,跟你嫂子脱不了干系。”
张氏一脸的委屈,嘟嚷道:“再说这话有啥用,事情不发生都发生了。”
“你……”王婆子听了这话,气得就要将手中的茶杯砸过去。
“娘,敏儿她娘说得也对,这事再追究也没啥用,倒是娘给咱们拿出个章程来呀,这月份越大,怕是越不好弄!”王二头也大了,劝道。
“这有啥章程的,既然是唐家三少爷的种,那就让他们唐家来娶咱们敏儿呗,到底是他们唐家的骨肉呢,大夫都说这可能是个男胎呢,我就不信了,他们唐家连男胎都不要!”张氏来了精神,好像已经看到了泼天的富贵在眼前向她招手。
王婆子看在眼里,真是心口发痛啊,当初咋就娶了这么个拎不清的媳妇呢!
王元儿更是觉得好笑,才一个来月就说是男胎,骗谁呢,而二婶的想法,也未免太过天真了!
“二婶,我看敏儿要嫁唐家,是不可能了。”她缓缓地道:“今天我听说了,那唐家三少爷已经定亲了,连婚书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