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中王元儿下怀,她正好和梁婆子说说春儿她们的亲事。
这还没等她先开口,梁婆子倒是先说上了这事了。
“这一眨眼,你们就都成大姑娘了,这日子过得快,你娘也去了一年了,从前就说是守孝,现在也除了服,你们的亲事可就要张罗上来了。”梁婆子看着她,语重心长地道:“你也别觉得羞,这姑娘大了,谁都要经这一遭,你娘在的话,这些话自然不好和你说,可如今也是没办法,你是长女,家里大大小小都得靠你自己担起来,顾不得害羞。”
“姥婆,我也没害羞,也想和您说说这事呢。”王元儿抿唇一笑道:“二妹今年也十六了,姥婆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儿郎,给留意着相看相看?”
“行,我也留意着,你阿奶阿爷他们怎么个意思?”梁婆子又问。
王元儿摇摇头:“我也不曾和他们说过这事。”
虽然这一世的爷奶并没有用她们姐儿几个去换什么利益,但有了前世的经历,她潜意识里就是不想阿爷阿奶插手她们的亲事,怕就怕会和前世一样,落个不好的下场。
“你是个心思重的,咱们虽说也能给你们做主,可到底是外祖,比不上你阿爷阿奶他们名正言顺,你爹娘都去了,三书六聘的还是得依靠着他们,你也别钻死胡同里了,你阿娘的事,哎,万般皆是命。”
梁婆子以为她还是在怨王婆子他们不作为,所以梁氏才会早亡,连带着如今说亲的事也不愿意跟他们提。
“姥婆,我都晓得的,就是想着有合适的就跟他们说说。”王元儿心中微暖,靠在她肩上,汲取着姥婆传来的温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也想有个长辈依靠,不用事事都要自己扛,她也觉得疲累啊!
“你知道轻重就好。虽说你们都分家了,但女儿家的亲事,始终要长辈操持,没有自个儿张罗的。你阿爷阿奶在,自然也是由他们帮着张罗,要是他们都不在了,也只能靠你们二叔两口子了,比起你二叔两口子,你阿奶他们还好些。”梁婆子是满心瞧不上王二两口子,尤其那张氏。
王元儿点了点头,她又何尝不知道,所以才觉得这人生无奈。
“是了,我听人说你那二叔的女儿给那啥唐家做妾了?这是个什么事?好好的姑娘,咋就自甘下落去给人做小?”梁婆子忽而又想起一事,问王元儿。
王敏儿的事本就不好宣扬,所以王元儿也没和外祖他们说,一来,没过来探望外祖,二来,要是写信上又怕被人知道了,干脆就没说。
如今梁婆子问起了,她就附在她耳边将王敏儿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梁婆子听了,脸色可谓五颜六色,十分难看,末了才冷笑:“真真是臭瓮出臭草,是什么样的娘,就养出什么样的货色,自己是个不着调的,养出的丫头也是个不要脸面的。”
王元儿默然,对于二婶的为人,她实在不敢恭维。
“如今那丫头给人做了小,也算是她捡了一条小命,不然的话,等浸猪笼吧。”梁婆子冷哼一声,又想到王元儿几个,不禁一阵后怕,抓住她的手道:“幸得这事掩了下去,不然的话,你们姐儿几个可就要被那起子遭瘟的给连累了。”
一个家族出了这样的人事,要是被传出去了,一准会连累家中其余的姑娘,尽管不至于死,但名声也不好听了,谁个愿意自己蒙上不守妇道这样的名声?
所以这样的事,绝对要杜绝。
王元儿笑了笑,道:“这事都过去了,不说也罢。”
梁婆子点点头,但很快就皱起眉,抿着唇道:“不,这事还没过去,那丫头再过几个月就生了,难保没有人会猜想到,王家算是人少,可唐家呢,人多嘴杂,要是有个人嘴巴不严,给一传就不得了。”
王元儿也皱眉。
王家是人少,可唐家里这么多人,尽管被上面的下了禁口的,可这世上,也就是死人才不会开口,要是一个不察给说了出来呢?
“看来你们几个的亲事是要快些定下来了,不然的话,这事万一被人捅了出来,也就难了。”梁婆子道:“也不只是春儿她们的,你的事也犹为紧要。”
王元儿赶紧将之前推辞王婆子那套说辞给拿了出来。
梁婆子语塞,没好气地道:“你这丫头,那就是推搪的,再说,先定亲,慢慢在成亲就是,你可都十七了,不能再拖了。”
王元儿连忙的搂着她撒娇儿。
晚间,梁婆子又将王家二房的事给梁秀才说了,气得梁秀才大怒:“王家的家教真是掉粪坑了,怎么教的丫头!”
“这事就甭说了,还是给留意则个,趁着这事没被捅出来,有合适的就相看,好过捅大街上了才去说亲的强。”梁婆子劝道。
梁秀才自是应下不提,第二天就找了同僚吃酒,打听哪家有好儿郎配自己的外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