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他心目中,自己就是只值当被轻薄的?
她是农女,没有矜贵的身份,但她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啊!
王元儿突然觉得委屈得不行,眼眶唰地红了。
毫无征兆的,就红了眼眶,晶莹的眼泪在里头打转,倔强地不掉下来,崔源愣愣的看着她,手中夹着的包子掉了下来都不知道。
“你……”
怎么哭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王元儿就跑了。
崔源连忙扔了筷子追了上去。
……
王婆子正坐在院子坐着针线,她身边是宝来和丹儿两小东西在玩泥巴,这忽然的,大孙女跑到东屋嘭的关上门。
王元儿素来是沉稳的,尤其是这两年,愈发的能干沉稳,鲜小有惊慌失措的,哪像今天这样?
王婆子不禁有些愣愣,摸不清状况,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又见一人冲了进来,定睛一看,是崔源。
王婆子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站了起来。
崔源却像是没看见她似的,径直往东屋那边冲去,正要推开门。
身后传来重重的一声咳!
崔源身子一僵,转过身来。
“崔大人这是?”王婆子皮笑肉不笑的,只看向他身后的门,目露疑问。
崔源有些尴尬,敛衽朝王婆子施了一礼。
“大姑娘似是和我有些误会,源想亲自道歉。”
王婆子皱起眉,敲了敲房门,里面没应声,再敲,还是没应。
她又叫了两声,王元儿的声音传了出来,说是累了,歇一会。
王婆子便看向崔源,道:“这丫头有时候性子就是拧,大人莫怪,过后她就会没事儿了,崔大人你看?”
崔源心急,可王婆子在这,他难道还能硬闯不行?
“是源失礼。”他又行了一礼。
王婆子看他一举一动都透着真诚,心中暗赞,大家公子的家教,果然不是粗野汉子能比的,也难怪元儿那丫头也对他那种心思了。
她想了想便道:“崔大人,我们家春儿都出嫁了,可元儿今年十七还没个着落,我和她阿爷便打算着给她寻门如意的差事,崔大人见识的人多,如有合适的人选不如也给引看一二?”
崔源听得一愣。
他没听错吧,王婆子这是叫他给王元儿找一门亲事?
“我们家虽然小门小户,但也是清白的耕读人家,别人就不说,我们家元儿的人品你也看得见的,是个好姑娘,配不上大家贵族,门当户对的人家却是配得上有余的,崔大人你说是不是?”
“大娘的意思是?”
“我和他阿爷也没别的意思,孙女自个儿欢喜的,我们都不说啥。但婚事,必然是三书六礼才是正经,若不然,那就是无媒苟合,王家是断断要不得的。”王婆子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我们女子的名声,远比男子来得重要的,崔大人,元儿丧妇长女的名声已经够难听了,若是再添一个婚前不贞,那和推她去死是没什么分别的。”
“大娘的意思,源懂得了!”崔源神情严肃,看一眼门后,透过门缝,似看到那人就站在门后,道:“源没有看轻王大姑娘的意思,源是诚心相求,倾心以对,还请大娘告知大姑娘,来日必定遣媒上门。”
王婆子听得一愣,她原本只是想他收敛点,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崔源拱手打揖施礼,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禁闭的门,这才走了。
吱呀!
王元儿打开门,门外,早已没有了崔源的身影。
“这……你们到底是闹的哪一出?”王婆子也看不明白了。
王元儿的脸又红又热,轻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看着王婆子道:“阿奶,如果他日他真的遣媒来求,孙女定然嫁他。”
她说出这番话时,眼睛亮如晨星,王婆子看得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