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源这才拉着王元儿走到椅子上坐下,一边道:“看你这主子的架势是越来越有范儿了。”
王元儿啐他一口,问:“这回来了,事儿都办好了?”
“嗯,也差不落了,回来向皇上回禀些事,再去一趟,也没啥大问题了。”崔源笑着回。
王元儿也挺高兴,就道:“顺利就好。”
崔源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
广平吴家盘踞多年,想要渗透其中,将其分离崩析,哪是这么顺利的,其中用了多少阳谋,使了多少算计,又斗了多少人,哪是轻易说说就能说得清楚?
他不想说,他只要看到她为她高兴的样子就好。
“你呢?这些日子可顺畅?家中没什么事吧?”崔源问她。
“也没什么事,庄子也买了,已经开始运作了。”王元儿将他不在时的日子家长里短说了一番,末了一脸哀怨的道:“倒是因为你有个事。”
“嗯?”崔源挑眉。
“也不是别的,是我二婶……”王元儿将那莫家想换亲的事给完完本本的说了,叹道:“咱们家的姑娘,算是沾了你的光了,一个个都只想着和咱们家结亲了,就攀上你这棵大树,然后平步青云了。”
崔源朗笑出声:“你啊。”
王元儿白了他一眼。
“你也别觉得这人势利,事实上这都是人之常情,世间万物,都有不同程度的逐利性,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也不过是顺遂天道而行罢了。”崔源弹了弹她的额头,道:“不论别人,便是你我,也逃不过这一点,所以不用去介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也是人的天性罢了。”
王元儿露出一个苦笑:“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一时感概罢了。”
“你也别去多想,反自寻烦恼,选姻亲这样的事,若是人不好,你不喜,不结亲就是,何必去费心?反之,若是那家的郎君确实是好的,那别看利益不利益,结亲也是好的。”崔源道。
王元儿点了点头。
说话间,素娟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一碗冒着热气儿的阳春面,两个太阳蛋铺在上面,撒着几颗葱花,香气扑鼻。
王元儿亲自递过筷子,崔源也不客气,吸拉着吃了起来。
不过顷刻,一大碗面连汤见了底,崔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冲着王元儿笑。
跟个孩子一样!
王元儿既好笑又心甜,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崔源接过喝了一口,似想起什么,从袖子掏出一个长条盒递给她。
“你生辰的时候,我本想赶着回来,但在路上有事儿耽搁了,这是我在广平挑的礼物。”崔源颇有些遗憾地道。
王元儿脸儿微红,道:“也就一个小生辰,还惦挂着呢。”
她打开那个盒子,不出意外,里头又是一件首饰,去年生辰他送她玉钗,今年,却是送的簪子。
那是一支金镶珠翡翠簪,头簪为翡翠雕佛手,手持一如意,如意下坠着六粒圆润的南珠,最后为一个手指头大小翡翠坠角。
簪子碧绿通透,水头极好,造工精细,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这太贵了。”王元儿下意识地合上盒子推过去。
崔源拿过盒子打开,将那支簪子拿了出来簪在她的发髻上,道:“很适合你。”
王元儿下意识去拔,崔源压着她的手,道:“不许拔下来,我喜欢看。”
“你回回送我这些首饰,我却不曾送过你什么。”王元儿红着脸道。
“那你也送我生辰礼好了。”崔源笑道:“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生辰在什么时候?”
王元儿摇了摇头。
“我生母生我的时候就去世,小时候还会吃点寿包寿面,自从大哥因我落水后成了那样子,家里母亲也就不记得我生辰,后来长大了,时常自己都忘了,所以不曾正经过过生辰。你可要记得了,我生在十月十。”崔源目光炯炯的。
王元儿听着,心微痛,展颜一笑:“我记得的。”
十月十,他的生辰,没人给他记,她来记。
崔源看着她,握住她的手,道:“我还欠你一声生辰快乐,元儿,你十八岁了,生辰快乐。”
王元儿听了,心里犹如有一头小鹿在四处乱撞,羞涩的低下头。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崔源又说了一句。
王元儿心中一颤,抬起头,四目相对,都从里面读出了那深深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