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是不敢说出来的,尤其在这时候,所以也只在心里抱怨两句。
“老婆子,老二媳妇,今儿个高兴,今晚多做几个好菜,备点酒,请崔大人和元儿他们来吃饭。”王老汉冲着从小佛堂里出来的王婆子吩咐。
张氏心里美滋滋的,这下也不吝啬,脆声应了。
她走出去张罗,连脚步都是飘的,跟踩在云上差不离了。
正屋,王老汉拉着王二絮絮的说着该注意的事。
而在王元儿家,崔源也和王元儿说着这个差事。
“安插这么个差事,当真没事吗?会不会被人弹劾,说你滥用职权什么的?”王元儿问。
“也就一个不打眼的小县丞,不顶什么事,要连这点权都没有,干脆我就跟皇帝撂挑子了。”崔源十分自信。
王元儿松了口气,不放心地道:“要是为难,你就不要应了,顶多以后我做什么生意的时候,再拉二叔一手。”
“无碍,这事已经定了的,只等过几天的文书下来,他就能去上任。蓟县近些年改进得好,是个肥沃的县,尤其药材生意做得不错,已经隐隐有了大县的势头,你二叔过去,只要谨慎行事,应该也会混得开。”崔源说道。
王元儿蹙起眉,道:“说实在的,我二叔这么些年,也没有什么大建树,我真怕他会搞砸,要是再来一次上回那样的事,我……”
想到从前王二进大狱的那件事,王元儿就忍不住叹气。
“我就怕二叔有个啥不妥的,会连累你!”王元儿看着他,煞是担忧。
“女生外向,这还没嫁给我就先向着我了?”崔源吃吃地笑。
王元儿嗔他一眼:“说着正经的,你这人,怎么就总能歪了楼去!”
崔源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嘴角勾起道:“你放心吧,若是连护着自己周全这点本事我都没有,那我看也不要在这官场上混了。”
他说得轻省,王元儿却更是忧虑,都说在官场上走,如履薄冰,尤其他是近天子的人,有个不妥,只怕会更难吧?
天子之心腹之臣,碍了多少人的眼,挡了多少人的路,他不说,她却会想得到那个中的难和危险。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言行,也会受人制肘吧,一旦有不妥,自然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还在愁呢?”崔源见她眉头化不开,不禁握了她的手,道:“我既然能安插这差事,自然会掌握得了,便是被连累也无妨,那就退出官场,做一个田园翁,总是能过日子的!”
王元儿噗的一笑:“还田园翁呢,你才多大的人,连糙米麦子你都分不出吧!”
“那你可要小看我了,我可是摘过豆子的人,还知道花生怎么收,地薯我也会种。”崔源得意地扬起脖子。
“真的?我可不信你,你这人惯会说大话!”王元儿嗔笑。
“自然是真的。再说,就算我不懂,不还有你么,我想,便是我在官场混不下去了,你总能养得活我吧?吃软饭,我也是可以的。”崔源做出一副小媳妇样。
王元儿见此忍不住大笑:“成啊,那你就在家带崽子吧!”
崔源怔了一下,想到那情景,两人都噗笑起来。
“既然要做田园翁,现在咱们的田产是不够的,得再买多点才行,咱们做大地主。”王元儿煞有介事的提议。
崔源笑出声:“傻丫头,我也是有薄产的。”说着,他付在王元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王元儿瞪大眼:“当真?”
见他点头,她才道:“如此,你倒是深藏不露了。”
“所以,放心了?”崔源弹了一下她的额角。
王元儿失笑,不放心又能如何,事到如今,担忧也无用,盼就盼着二叔不要犯浑,不然的话,他自己出问题不说,还会连累他人。
谁让他这官职是崔源安插的呢,在别人眼中,他就是崔源的人。
两人正说着话,素娟走进来报,说是老宅的福多小少爷奉了老太爷的话来请他们到老宅去吃饭。
“只怕又是要请你吃酒了!”王元儿笑道:“正好,趁此机会你也敲打点拨二叔几句,别得意忘形了咋的,省得累人累己。”
崔源应下,倒不是怕王二连累自己,而是他不想王元儿为此而担忧,而有些麻烦,虽然不怕,但能避免,那也是省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