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志应着躬身退下了。
王元儿颓然地坐在榻上,脸色极是难看。
“奶奶,您先喝口茶定定惊。”冬雪奉了一杯红枣茶过去。
王元儿接过,抿了一口问:“容仪娘娘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冬雪小声道:“使了一个小太监过来,说是皇上在听了长乐镇发了蛟的消息,立即就去探望安慰容仪娘娘了。娘娘说了,她那里一切都好,让奶奶放心,让奶奶多保重身子。”
王元儿吁了一口气,道:“娘娘那边我如今倒是可以放心,倒是你家二爷……”
“去叫了钟嬷嬷来。”她捏着眉尖,半晌才吩咐道。
这次崔源出去,她把秋河和陈枢都赶到他身边去跟着,两人都是得力的,如今一出去,打听消息的好手就少了。
看来自己于人手的布置上还是差了点,一旦出点什么事儿,就感觉施展不开来,要探听点什么消息,做点什么,都无人可用。
没一会儿,钟嬷嬷便走了进来,曲膝对王元儿行了礼。
“嬷嬷不必多礼,坐。”王元儿指了炕下的杌子说道。
钟嬷嬷道了声谢,侧着身子坐了。
“二爷有些天不曾传了信来,我这心里头实在是担心和不安,嬷嬷,你们一家都在京中已久,你看让你家大儿出去探听一下消息如何?”王元儿开门见山地道。
崔源自十来岁就跟着景帝在外头晃,他身边得用的除了秋河这个侍卫,就是陈枢这个小厮,至于自己的奶娘,就管着院子,而他的奶兄,就帮管着一个庄子。
钟嬷嬷一听这话,心中就活跃起来,道:“二奶奶吩咐下来,奴婢自不敢不从,我这就回去让他过来听差。”
这可是要用人的时候,若是得了赏识,以后就算老大的不能挪了位置,孙子们也该有个前程啊!
“不急。你那个孙子今年也有十一了吧?”王元儿想了想问。
“回奶奶的话,再过两天就是十二了,小子野得很,三天两头就往外跑。”钟嬷嬷回道。
王元儿笑了笑,道:“半大的小子,哪里有困得住的?你去叫了他来,我这也有个事去托他跑跑腿。”
钟嬷嬷眼睛一亮,连声应了,喜滋滋的去回家去叫人。
王元儿呆坐在榻上想着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才让崔源这么多天都不曾传了信来呢,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是因为别的?
便是出了岔子,也该有什么消息才是。
纳纳的坐了半天,钟嬷嬷领着她的儿子钟卫和孙子钟小宝过来给王元儿磕头请安。
王元儿叫了起,仔细打量那钟卫,身材高大,面容憨憨的,比起陈枢,自是称不上精明。
王元儿问了他几句,听到他也和几家的管事相熟,眼睛便亮了亮,打发了他去探一探消息。
再看钟小宝,一双眼睛骨碌碌的乱转,看着倒是个机灵的,王元儿笑着问了他今年多大,可识字,有没有读过书,都一一认了。
“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去,在各个饭肆茶肆玩去,哪里人多热闹,你就往哪里凑,把能听来的消息都收集了回头再告诉我,尤其是二爷治水的事,你要留心听,一字不落的。”王元儿笑着递了一个荷包出去。
冬雪接过拿个荷包,塞到了钟小宝手里。
钟小宝低头看着手里绣着海棠的绿色荷包,歪着头问:“这里的银子,都随我花么?”
“小宝,要自称奴才。”钟嬷嬷轻叱。
钟小宝吐了吐舌头。
“无妨。”王元儿摆了摆手,温和地笑道:“这里的银子都由你花,你只管去当了耳报神。”
“好!”钟小宝笑嘻嘻的把荷包揣进了怀里。
钟嬷嬷心中又喜又愁,喜的是,孙子也要领差事了,做好了,以后就入了奶奶的眼,一个前程是跑不了的,愁的是怕孙子把这事办差了,从此就没了个想头。
当下,等从王元儿那边出来后,她就拉着孙子仔仔细细的吩咐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