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候显然不适合吃豆腐。
“阿玉好了没?”
叶忍冬身后,程郎玉眼中浓厚的墨雾翻滚,像是要将面前的汤圆给吞噬。
叶忍冬见他不回答,纳闷转头,不期然对上这眼神,心里一哆嗦。
昨晚阿玉就是这样,然后把自己折腾半夜。
叶忍冬受不住他贪食的样子,软着胳膊抬手,将程郎玉的眼睛蒙住。
“阿玉,该起了。”
程郎玉只笑,狭长的眸子微弯:“怕我把你吃了?”
叶忍冬轻咬着红唇,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但男人被遮住眼睛看不见,叶忍冬手抬累了,顺势滑落到他肩膀。
“阿玉,不来了。”
程郎玉顺着他的头发,倒是不急,日后长着呢。
身后程郎玉穿鞋,掐着叶忍冬腋窝抱起,带到铜镜面前坐着。
叶忍冬双手交握,看着铜镜中的身影。一坐一站,都是弯唇浅笑。
程郎玉指尖在长发中穿梭,翻转几下,叶忍冬的头上多了个发髻。
他从怀中拿出一根银簪子,插到发上。
叶忍冬面露不解。“什么时候买的?”
程郎玉环住人,下巴陷入他肩窝,慢声细语道:“这是我娘的,他说以后送给未来的儿媳妇。”
叶忍冬低眉垂眼:“真好看。”
叶忍冬不像其他哥儿,能在头上堆满发饰。他用得最多的就是洗得发白的布条。
这还是第一次带簪子。
他摸摸古朴的簪子,眼底都是对没见过的婆母的敬佩。
他想,能生出程郎玉这么好的孩子,那她一定是知理、温婉的人,以后他也是他们的家人了!
脖间大猫像蹭上了瘾,挤得叶忍冬一边的脸嘟起。
忽然,叶忍冬的耳垂有些刺刺的疼。
他抬起手一摸,发现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痕迹。
“阿玉?”
捏着耳垂的手忽的被男人握住。
叶忍冬委屈地看他:“耳垂,咬疼了。”
程郎玉给他揉揉:“对不起。”他边是心疼,但看衣服遮了半截儿的红痕上,心里全是餍足。
叶忍冬想着等会要去敬茶,耳垂上的印记肯定能被看出来。
他道:“怎么办嘛?”
程郎玉笑笑,将簪子取下来,头发重新打散,将将好遮住耳朵。
叶忍冬像是没有安全感一般,时不时的摸摸。
程郎玉将人换个方向抱着面对自己,额头抵着额头。
“不怕,”他将揉耳朵的手松开,咬一口他鼻尖,“你看现在没有了。”
那耳垂是早起时咬的,现在没消。
叶忍冬这才罢休,但心中的忐忑亦是难言,羞臊不已。
一碗糙米粥,两碟剩菜下肚。
吃完早饭,夫夫两才起身去老宅。
因着昨晚折腾狠了,叶忍冬踩在地上脚直打哆嗦。
一路上,他被程郎玉搂着,几乎将全身的重量放在他身上。
好些个叔伯看到,也只是善意地笑笑。
是个疼夫郎的。
到祖屋时,叶忍冬再三保证不会摔倒,腰后的手松开。
那瞬间,他腿一软,险些跪下。
程郎玉眼疾手快捞住,小心试探道:“要不还是我抱。”
叶忍冬腮帮子鼓起:“哼。”
没办法,憋得太久,狼饿狠了。
最后还是靠程郎玉半搂着,叶忍冬紧抿着嘴进门。
程家老两口见人进来,满脸笑容。
一轮茶敬完,叶忍冬又回到了与他们熟悉的状态。该叫阿爷的叫阿爷,大嫂的叫大嫂,没甚变化。
直到看到钟灵秀那揶揄的眼神儿,叶忍冬无措至极。
敬完茶,又在这边留了一会儿,两人带着昨晚在这边留宿的两小孩回去。
新婚第一天,家里还有事要忙着呢。
明天就是大雪了,气温越来越低。趁着还有时间,要看看家里缺什么东西,该备的备好,才能好好过年过冬。
叶忍冬在祖屋走了几步,一出门就被程郎玉给抱在怀里。
他吓着小腿一抖:“有人看着呢。”
知道他面皮儿薄,程郎玉带他从屋后那条路走。嘴上却说着:“夫郎不看就好。”
叶忍冬唔地一声,额头磕在他胸膛。
外边这路上确实没什么人,但靠近水田边。一路过去,水面倒映出两人依偎的影子。温馨平静,仿若能一直走到终老。
程韶跟程宝儿两个手拉着手,疑惑地看看他俩。程郎玉一个眼神,程韶果断转头走村主路。
程韶知道,以后就要跟着大哥大嫂生活,要好好听他们的话。
因在中午,还要给建房子的工人煮饭,程家人都是在主屋吃。
程郎玉陪了叶忍冬半天,又被他赶着做正事儿去。
因这是新婚第一天,程家人不让叶忍冬帮忙。所以叶忍冬带着两个小孩在家。
叶忍冬端着凳子坐在门边,看那两个小孩一会儿看蚂蚁一会儿过家家。
他有些坐不住,索性撑着腰杆儿起身,看看家里面还剩下些什么东西。
剩饭剩菜大部分拿到祖屋那边去了,这边还剩半盆的肘子跟半盆炒菜。
但家里的米面他心里没数,看看心里才安稳。
叶忍冬拿着程朗宇给他的钥匙,对院子里的程韶招手,问道:“韶哥儿,你知道家里的粮食放在哪儿吗?”
程韶抿着嘴,指了指杜秋红以前睡的房间。“吃的都被娘放在柜子里面。”
“嗯,”叶忍冬温和道,“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程韶小脸一扬,几下跑去将程宝儿抓着回来。
“阿嫂。”他道。
叶忍冬摸摸两个孩子脑袋,艰难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