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小,叶忍冬可不敢让他摸。万一烧着了,这火伤可是不容易好。
“阿嫂,我试试嘛。”程韶央求。
叶忍冬绑好围裙。“等韶哥儿大些,好不?”
小孩眼巴巴的,满是祈求。
“这样,咱扯回来的野菜不是没弄嘛?”叶忍冬拿着盆放在厨房屋檐下。“韶哥儿帮阿嫂摘菜。”
“好!”程韶积极跑出去。
叶忍冬轻笑,还要加一个凉拌马齿苋。
马齿苋口味微酸,不过焯水后会好些。加上调料,入口是顺滑脆嫩,是难得的春日凉菜。
家里饭做好,也才不过午时一刻。
叶忍冬熄了火,让两个小孩洗手,他去叫自家相公。
到后边时,男人身上的袄子已经脱了,里边就剩一件粗布短打。
衣服看着旧,即使洗得发白了,后背一整块都被濡湿,也成了晃眼的深色。
叶忍冬瞅见快弄完的地,心里一时着急。
“相公!你别弄这么狠啊!”伤了身体怎么办。
程郎玉抬头,发丝上汗水正好滴落。
叶忍冬:“干农活也不是这般消耗身体,硬着来,这不是苗都还要长几天的嘛!”
“夫郎,我没急。”程郎玉任由他抓着自己,被帕子在脸上乱擦。
“还说没急,你看看你身上的汗!”叶忍冬气呼呼,也不用这般防着他来做。
叶忍冬低头,露出后颈。
程郎玉道:“这天热,夫郎不气。”
叶忍冬瞪他一眼,一急,巴掌不小心拍在男人臀上。
男人一愣。
叶忍冬憋着口气,梗着脖子。“怎的?”
他藏在后背的手指腹磨蹭,好弹。
程郎玉瞅见那慢慢熟透的樱桃耳垂,好心情道:“没事。”
叶忍冬讷讷:“回家吃……吃饭了。”
程郎玉干脆,扛着两把锄头。“走吧,夫郎。”
叶忍冬跟在男人身侧,一脚深一脚浅,还有些迷迷瞪瞪。
耳侧,男人笑出声。
叶忍冬瞬间抬头看他。“笑什么?”
程郎玉牵着他手,温声道:“笑我家夫郎极可爱。”
叶忍冬单手抱紧男人的衣裳,慢慢将下巴藏进去。
真是,相公才勾人。
下午,阳光依旧。
叶忍冬跟程郎玉换了一件薄点的袄子,到田地里忙活。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程郎玉将家里的重活包揽,那叶忍冬就做些轻便的。
譬如点黄豆。
黄豆种子是专门买的。叶忍冬将其装在布袋子里,挂在自个儿身上。
一手拿着小铲子,一手扔豆子。
铲子不大,跟一个巴掌差不多。木头做的柄,尖端是铁。有点像蛇脑袋的形状,小巧玲珑。
豆子一般是种在两垄之间,垄上种玉米。
叶忍冬一铲子下去,手掌下压,铲子跟土间露出缝隙。另一只手食指拇、指配合一松,掌心的豆子落下两三颗。
再拿出铲子将泥轻轻拨回,掩盖住豆子就可以了。
每个窝之间间隔三四十公分。
这个轻巧,就是做起来累腰跟脖子。
叶忍冬点完两行,男人已经挖到最边缘了。
叶忍冬站起身,四肢伸展,又跺跺脚。叶忍冬不甘示弱,铆足了劲儿,又蹲着继续。
差不多弄了六行,叶忍冬锤着酸疼的背,额角头发沾湿贴在上边,慢慢往男人那边挪。
“相公啊!”叶忍冬虚着眼,懒懒道。
程郎玉坐在土坎上,双手搂着人接过。“累了?”
叶忍冬手掌按按男人的大腿,像猫踩窝。踩好了,然后坐在上边,犯懒地靠着男人休息。
“夫郎,要不然放着我来?”程郎玉给他擦汗。
叶忍冬伸个懒腰,身子极力后绷,腰撑着衣裳弯出个好看的幅度。
程郎玉手心抵着腰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捏。
“相公喝水。”叶忍冬摇头道。
水是叶忍冬出来时兑的糖水,就放在男人脚边。
程郎玉倒在碗里,有些杂质的糖在水中化开,淡棕色的。他托着自家夫郎脑袋,慢慢喂下。
叶忍冬被甜得心情舒畅,撑着人肩膀:“好了,相公我去了。”
“别累着。”程郎玉道。
黄豆再轻省,也点了两天。忙完还不算,又该撒谷种了。
撒种的泥田已经平整出两块,浅浅没入水面。在太阳底下像豆腐似的。
只需要将谷种均匀撒上去就行。
刚巧这个弄完,那草棚子里的苗可以移栽了。
叶忍冬站在斜坡处看其他人的地儿。也不过才翻了土,犁好田。自家要快好大一截。
但说到底,也是因着家里没有什么存粮,早种出来早收成。
不过那开荒的地马虎不得,在落苗之前,还要打窝、施肥再放苗。
当初只试种了一半的玉米种子,所以后院的地一半是玉米苗,一半是放的玉米种。
所以还要点玉米种,再点瓜种。
连着几天,夫夫俩都在地里忙活。家里的牲畜都交由两个小的负责。
春三月,苗落地。
日头渐好,春雨跟晴天交替着来。
家里活计松快些,程立身又开始过来带着家里几个小的去村里边玩儿。
叶忍冬的春笋干儿已经晒出来了,再凑凑可以卖了。
前些天下雨,现在正好趁着空闲进山,也好多挖些春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