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任作者。
米时督,他紧跟父亲脚步入学爱丁堡,攻读临床医学,不止喜好理论,还热衷攻克法医难题。
第三任作者。
米汝鑫,毕业于伦敦大学神经科学,博士毕业后返港,在宝云道英军医院供职。
第四任作者。
米隋,耶鲁大学犯罪心理学,辅修第二专业,临床心理学。
第五位作者。
米嵘靳,帝都医科大,毕业后留校任教,1955年由校方派往德国维尔兹堡大学专攻法医学。
1960年受香港司法行政部委托,回港在都爹利街道筹建香港法医学研究所,并出任皇后大道警署首席法医。
第六位作者。
米卓,研究暴力犯罪的神经心理学及人类基因遗传学。
这是一个家族对磅礴医学体系的传承。
他们坚韧、果敢、服务及忠诚于医和。
2000年至2008年,米和已经习惯于父亲的缺失。
他在港岛的教会中学以优异成绩完成了学业,也集中学习了宪法和刑法。
他深夜入梦都在竭力背诵,嘴巴喃喃。
Faith几次路过房门都听见窃窃私语,他在用一种嫁接之术来阐述自己对父亲的依赖与守护。
法律条文倒背如流后,他又唯恐父亲在内地,或在英国,或美国落网。
他将各国法律书籍藏匿于天花板吊顶内,深夜秉烛而读,每页纸都被翻得蜡黄而薄脆。
2009年,顶着叔爷爷米隋,姨奶奶张疏颖的耶鲁光环,和那密密麻麻三页纸的米隋推荐信。
20岁的米和在耶鲁大学享受到了宾至如归的待遇。
入学第一日。
他就熊心豹子胆地约见了法学院学生管理中心负责人艾莉森莫尔丁。
他要转专业。
从医学横跳法学。
一场90分钟的一对三重重面试,两轮考核。
秘书上报耶鲁副校长,最终敲定他入学法学院的资格证书。
这是对米氏祖上规矩的逾越,是大不敬!
垮破了传统。
米和没有隐瞒,当下就跟米隋交了底。
千里之外的长辈出于对他成长轨迹的理解与心疼,便刻意隐瞒了这一消息。
大学期间,他动用一切手段寻找父亲。
他是地下金属乐队的一员,是极限运动的狂热者。
常在深夜看戏剧,泪流满面地看莎乐美带着爱意亲吻着约翰的头颅。
米和有时候分不清舞台和现实。
朦朦胧胧间,约翰的头颅就变成了蔡榕榕的脑袋,妩媚的莎乐美成了俊朗的米卓。
他裹紧风衣在风雪中长久地驻足。
一时不知家在哪里
米和走过米隋在他童年时讲述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餐厅酒馆。
他甚至通过温贝里教授的儿子看到了当年米隋迎娶张疏颖的那辆老哈雷。
学院里的人说,米隋和米和截然不同。
当年的米隋是个狂放的学术疯子,而米和情感疏离封闭,却又温煦待人,像个出世的隐士。
从凌晨3点半讲到5点。
Faith auntie口干舌燥,淮江的泠冽让她喉咙和皮肤都是紧绷的。
“殷天,道德经里有一句话,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说得就像他。成为一名律师,在他父亲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予以援助,我们先不评论道德的对错,他承受了太多家族对他的胁迫,如今终于得到了认可,你的一句话让他放弃他的前半生,合理吗?米卓是我们家的怪物,我们所有人都放弃了他,只有阿和,依旧笨拙地希望可以拯救他。”
殷天听得唏嘘,又燥热。
她没哭,面前的鱼肚汤已经见底,她有几次情绪到了瓶颈,根本无法坐立,只能站着,压住惊涛骇浪。
黑皮书一直都在她手里,她知道厚重。
却不知那是几代人跨海翻山的血泪所凝结。
“对不起,在没经过家族认可的情况下,冒昧地收了黑皮书,我不知道它背后的意义这么重大。还有我想说,我从来没有去阻拦他的事业,我……”殷天鼻头红酸,抬了抬眉,抻了抻眼,“我只是不想让他受伤,特别是不想让他因协助罪恶而被良善的一方所伤害,他无论在法庭上多么巧舌如簧,他在我这里都很干净!”
“我是一个警察,我见识过太多罪恶,这个世界是灰的,我只有在看他的时候,觉得那是白!那是真!那是美好!不是只有他心疼我,我也心疼他,我不想让这种干净蒙尘!”
殷天眼泪流下来,高昂地说完才猛地顿觉失礼,立刻有些手足无措。
愣愣地抓着裤子两边,埋怨自己没收住,情绪使大了。
Faith auntie则轻缓地笑了,由衷敞开怀抱,“e n,e here!e!”
殷天觉得丢人,抹着眼泪,不情不愿地蹭到她怀里。
“米家所有的婚礼都是在港府半岛酒店举办的,你们在淮江办完,我们就会开始筹备,我希望,我们能愉快地相处,我把照顾他的任务交到了你手上,我知道你战斗力很厉害,不会让他受到伤害,误会解除,Happy ending。”
Faith 将殷天慢慢推开,打量着她的面容和肆意地长发。
笑得雍容闲雅,“欢迎,我们有个性的第七代米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