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和样貌发生了不可逆的损伤,才会一时间无法相信能够恢复。
余启按下心头忐忑,强令自己笑的熟稔,“卓哥,这段时间也快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我完了呢,没想到今早起来又恢复了。”
卓尼表情控制的很到位,只是他轻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哎!咱们公司真是倒霉。
先是你样貌受损,差点离开大众视野。
现在沈宜又出事了。
我先不和你说了,警帽让我过来就是要调查沈宜的事,我得去看看。”
余启:“嗯,卓哥回见。”
两人各怀心思,错身离开。
沈宜是名人,为避免大众恐慌,他的死被警帽按下内情,只说是压力太大,自杀身亡。
余启白天被热情粉丝拍下照片,也开始在网络上疯传。
“余启哥哥这段时间都不见踪影,可想死我们了。”
“我今天亲自拍的照片,余启真的非常有亲和力,半点架子都没有。”
“这照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我要当舔屏狗!”
余启心乱如麻,没关注到网上动向。
王哥给他打来电话。
他一改之前的强硬,惊喜又谦恭道:“余启!你恢复了?
你恢复了咋不跟哥说呢?你现在这个颜值还非常扛打,明天哥就带合同去找你。
咱们谈一下续约的事。
沈宜人都没了,按照大老板的意思,公司不能一下失去两个台柱子。
你有什么条件,你今晚好好想想,咱们明天写到合同里哦。”
王哥这番说辞,好像昨天放狠话的不是他。
余启推说身体还有不适,等恢复两天再谈续约的事,挂断电话。
沈宜死了,想起他来了?
莫说他现在还没有恢复,就算他恢复正常,也绝对不会和这么没人性的公司继续合作。
余启折腾一天,他这具老头的身体早已受不了。
他窝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现在只有这么狭小的被包围的感觉,才让他心安。
他刚要睡着,手机忽然震动。
是他母亲黄翠莲来电。
余启接起,却听到对面一片杂乱,好像有人在厮打。
余明声音凄厉,“哥,小心……”
背景音是黄翠莲的絮叨声:“这孩子怎么不听劝!”
电话啪的一下挂断,阻隔了余明后面的话。
余启心嗵嗵跳着。
余明怎么了?遇到危险了吗?!
他喊自己小心什么?是父母吗?
他为何不用自己电话打来,而是用母亲电话?
饶是余启的身体再疲累,他也睡不下去了。
他起身去开灯,想收拾两样东西连夜赶回家。
刚走两步,他发现身体竟不受控制了。
他上半身前倾,腿脚却稳稳的扎在地上。
他重心不稳,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以脸跄地。
余启被摔的头眼昏花,嘴里几颗牙齿松动的更加厉害。
他用舌头一顶,差点把牙顶飞出去。
余启有意翻身,却感觉有股大力抓着他的衣领,把他直挺挺拉了起来。
两条腿虽然长在他身上,却好似被别人控制着,掉转方向僵硬朝厨房走去。
要知道,厨房里可是有闪亮亮的刀具。
如果不制止,他的下场怕是和沈宜一样。
余启挣扎间发现,腿被控制,但上半身还能动。
他弯下身去,以双手抱腿,制止前行。
结果整个人以头点地,死鱼一样把自己摔翻在地,仰面朝天。
华市郊区一套院落孤零零立于旷野。
院落周围的树已经枯死。
干枯的枝条被月影投射在地上,如同狰狞的鬼影。
落在树上的乌鸦似被什么惊扰,呼啦一下飞走,发出嘎嘎声,空旷且悠远。
院落砖瓦残破,窗户也被木板钉死。
其中一个房间内,亮着昏黄的烛火。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正站在香案前。
香案上燃着两支蜡烛,烛火跳动。
香案中央有个稻草扎成的小人,巴掌大小。
稻草人关节灵活,好像真人一样在地上匍匐蠕动。
稻草人不远处端放着一尊木质雕像。
雕刻的是个男人,他身穿道袍,盘膝而坐。
长发整齐的盘梳在头顶,眉眼低垂。
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无端端带着点邪气,破坏了整体的慈悲之感。
稻草人身上正源源不断的冒出一股蓝色的气息,全部被木雕吸收。
木雕后还扔着一个残破的稻草人,只是通体已经变成黑色,口里还插着一个小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