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暖意一起来的,还有一股子尿骚味。
家里有瘫痪难自理的病人,大多都有这股味。
江白妈把披着的衣服穿好,想把艾米和郑晓峰让到隔壁江白的房间商谈。
却听江白爸隔门搭话:“红平,是谁啊?我刚怎么听到他们喊咱闺女的名字呢?”
江母:“没事,就是城里来的,调查咱江白的事。”
江父:“让他们进来,进咱们这屋说话。”
江母尴尬一笑,“进这屋说话吧,咱是普通农村家庭,条件差了点,别嫌弃啊。”
说完,她就推开门,让艾米和郑晓峰先进。
很多有炕的农村家庭,晚上铺了炕就是卧室,白天卷了铺盖就是客厅。
关系好的,还会邀请人家上炕热乎热乎,坐炕上聊天,所以屋里会有些杂乱。
江白家也不例外,圆桌上放着针线和补到一半的衣服。
地上还有睡前打的洗脚水没来得及倒。
可能压根就没想过,这个时间点,还有人到家里做客。
江母动作利落的收捡,又搬来两个折叠板凳,让他们坐下。
江父也用胳膊撑着身体往上挪动,半靠在那里。
江母收拾完,紧张的搓手:“你们开了一晚上车,累了吧,吃晚饭了没?没吃我去给你们弄点。”
郑晓峰赶紧拦住:“大姐,你就在这里坐着,可别忙活了。”
江父身体瘫痪,都没能去华市看江白一眼。
现在有调查的人上门,他忍不住问:“领导,我们家江白,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家条件不好。
那孩子从小就心气高,要强。
都怪我,腿坏了,帮不上她,还竟拖累她。
她妈是个狠心的,总想着孩子退学回来帮她。
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听她妈说,孩子死时候变成了老太太样。
这要是遗传下的病,我们可把孩子给坑苦了啊。”
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让人忍不住动容。
郑晓峰出言安慰:“大哥,你先别难受。
江白的死因还在调查当中,这会儿还不方便透露给你们细节。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看江白的东西,听说已经被你们带回来了。”
江父:“红平,快去快去,把江白的东西都拿出来。”
江母收起悲伤,一路小跑去江白房间,前后搬了好几次才拿完。
“这里有衣服、书本、还有一些小东西,以后都要给孩子烧过去。
咱乡下的规矩,被子和鞋子,不能烧,因为谐音是背、邪,不吉利。
这两样我就直接扔了,你们看,你们随意看。”
郑晓峰和艾米围上前。
江母打包的很利索,书本捆成一摞摞,衣服叠好放在箱子里。
一些零七八碎的小东西,全都用鞋盒拢在一处。
郑晓峰翻书,以免书里夹着什么东西,被错过。
艾米则运转灵力,包裹住那些东西,仔细探查。
忽然,艾米面色一紧。
郑晓峰看过来。
江父和江母则大气都不敢出。
艾米收回灵力,手伸进鞋盒翻找,拿出两个瓶子。
瓶子是掌心大小的青花小瓷瓶,瓶口有个小小的木塞。
艾米扒开木塞,闻了闻,递到郑晓峰手上。
郑晓峰用灵力一感应,就察觉到上面有邪气波动。
他把两瓶药拿在手里,起身道:“这两个瓶子里装的东西有蹊跷。
我们要带回去再检测一下。
你们放心,如果江白的死另有蹊跷,我们一定通知你们。
不会让江白死的不明不白。”
江父连连应着:“好好,小同志,真是谢谢你们了!太谢谢你们了!”
江母这个任劳任怨,靠自己瘦弱的身体支撑起整个家的伟大女人,在这一刻眼泪滚滚。
郑晓峰和艾米告别离去,连夜开车往华市赶。
约莫到了早上上班时间,艾米给警帽同志打去电话,索要这瓶药的检测结果。
检测单的照片很快发到艾米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