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旁人的家族聚会,就得接受七大姑八大姨的审问,姜一更没兴趣,翻个身继续睡。
艾米耍起了赖皮。
姜一不起床,她就往被窝里拱。
一边拱,还一边说:“师傅,你要是不起来,我就和你一被窝,烦死你。
你不去我家,也不去郑晓峰家,要不你带我们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被窝里的姜一忽然把眼睛睁开。
对啊,离开这么久了,还从来没回村看看。
正赶上徒弟们周六周日有时间,去她那个四处漏风的小破房子里转一圈。
赶在阳历年前,给以前关照过她的村民送点礼品,感谢他们以前的照拂之恩。
姜一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走!为师带你们回我的老家!”
郑晓峰在姜一的交代下,买了好多礼品,一股脑塞进收纳符。
艾米则替姜一找来厚厚的羽绒服,把她裹的像个粽子。
连祖师奶奶的牌位,都用围脖缠成了木乃伊。
收拾妥当,就往姜一出身的小村庄出发。
三个多小时后,姜一对车外的场景逐渐熟悉起来。
连绵不绝的山峦染上白雪,四野白茫茫的一片。
偶有一阵风吹过来,落的并不结实的雪沫子被卷起来,飘飘洒洒,甚是惬意。
郑晓峰在姜一的指点下,往一个山头开去。
那间小木屋是以前猎户落脚的地方,到了山脚下还要往深山里走上好半天。
姜一抱着祖师奶奶的牌位,抻着脖子四处看。
每年这个时节也很冷,但是还能看到村里人出去放羊,或者放牛。
她这都看了半天了,别说人了,狗都没叫。
若不是有的房顶有炊烟冒出,姜一都要以为村子荒废了。
在山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个多小时。
远远瞧见小木屋。
许久未见,姜一感觉小木屋更破旧了。
走到近前细看,木屋周围杂草丛生,无名道观的牌匾也掉下来了。
艾米心疼的把道观的牌匾捡起来,抚了抚上面的尘土,放进收纳符。
郑晓峰也利落的把周围的枯草清理干净。
这木屋不是姜一的。
后来她走了,就没有落锁,以便其他人歇脚。
姜一推开木门,直接被灰尘呛到了。
蜘蛛网挂的到处都是,还有顺着缝隙钻进来的枯叶和飞虫。
那一床被卷起的被褥,也落满尘土。
姜一心疼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这可是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虽然是公家的屋子,可她私心里当成自己家。
郑晓峰和艾米都没说话,但是也被师傅的生活环境给苦到了。
郑晓峰到外面的树上折了一根干枯的树杈,回屋里去卷蜘蛛网。
艾米则找到扫把,开始掸床上和桌上的灰尘。
几个人一活动,就惊动了屋里的小耗子。
它们拖家带口的往外逃窜。
艾米边打扫边问:“师傅,这离山脚下那么远,你平时都是怎么用水的?”
姜一:“从这里往后走,有一条小河,这边是上游,水很清澈。
到了下游就不好说了,村里人放羊回来,都在这条河里饮水。”
艾米又神秘兮兮的问:“那上厕所呢?”
姜一甩给她一个自己领回的眼神。
你以为这片林子的树为啥比别的地方粗壮?
还不是为师的功劳?!
收拾完,破旧的小屋焕然一新。
祖师奶奶还“蹲”到了以前天天“蹲”的木架子上,找找感觉。
郑晓峰:“师傅,这里既然你的家,那就是咱们无名道观发扬光大的地方。
这屋子都旧了,说不准哪天风大都能刮塌。
去县城买点材料,雇两个人,修缮一下吧。”
姜一点头。
的确,塌了她就一点念想都没了。
说干就干,四人往山脚下走去。
姜一:“临去之前先去村里串串门,把礼物送上,回头有点啥要帮忙的,也好张口。”
一行三人先到了村长家门口。
姜一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连村长家那条凶悍的大黑狗也不出声。
顺着铁门的缝隙往里看,院子积了很多雪。
雪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看样许久没人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