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芜垂眸掩盖眼神深色:“嗯。”
岑景顿时松了口气,反应过来似得瞬间抬头。
果然,迎面对上了目光漆黑的闻人芜——一股尴尬的情绪顿时直冲岑景大脑,令岑景目眩头晕,恨不得当即找个洞钻进去。
于是岑景火速躺倒,钻进被窝里。
隔着被子,隐隐传出他闷闷的声音:“我我的意思是我也是,太好了,这样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息了。”
…………
解释了不如不解释。
岑景安静闭嘴。
隔着被子,岑景感受到身侧似乎躺下了人,闻人芜身上特有的冷香淡淡侵入,将他包裹。
岑景无声吸了吸鼻子。
有点好闻。
撑着眼皮等了半晌,都不见闻人芜有其他半点反应时,岑景终于顶不住了,身体悄悄挪动,从被窝中探出脑袋、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等到终于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岑景只觉恍若重生。
不过被子外冷香越发清晰,岑景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接着眼珠子滴溜溜的往外侧转。
殿中烛火已灭,靠着微弱的月光,岑景依稀得以窥见闻人芜熟睡时的模样。
合眼后的闻人芜少了几分锐利,倒多了几分平日里不曾有的柔和,长睫如羽,薄唇锋利。
这家伙真是长开了,比“百年前”的青年更沉淀出几分气势和韵味来。这等容貌,年纪轻轻又如此高深修为,怪不得是小说主角攻呢,只怕上下数千年,都再难寻出第二个闻人芜这般优秀的人来。
恐怕也只有同样优秀的主角受,才能与之并肩吧。
岑景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突然想到,好像自他这一次回来后,闻人芜的眼睛便一直都是黑的。
他记得他上次离开前,闻人芜的眼睛分明还是紫色,难道这百年间闻人芜的修为精进,所以常人都无法勘破他的瞳色吗?
这样说起来也有道理……
岑景深深打了个哈秋,边想,边眼皮直往下坠。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闻人芜身上散发着一种疲倦的气息,可是这家伙明明睡的比自己还早……
岑景彻底合上眼。
等到呼吸声彻底平缓,夜色下,凌厉的漆黑双瞳再次睁开,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瞳子,在无人时,终于暴露出自己的本色,痴痴贪恋地凝望着面前人平静的睡容,不肯错过哪怕一分半刻。
…………
岑景睁开眼的时候,果不其然身边空无一人。
若非床侧确有睡过的痕迹,岑景当真要觉得夜间种种皆是他的梦。
岑景咸鱼翻了个身,一个疑惑毫无征兆陡的升起,接着便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占据岑景脑海所有地方。
岑景迅速下床,翻出铜镜,仔细将自己照了又照。
好看,完美,刚起床的他也清丽脱俗。不是他的问题。
所以。
闻人芜他不会是……不、不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