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那天, 岑景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生疏的从冰棺中跨出来,长时间未使用的四肢,退化般完全不受控制。
特别是身上还穿着当时大婚婚服, 好看是好看,但繁琐的很。
岑景走两步就要被裙角绊一脚。
岑景努力驯服四肢,难以言表的喜悦令他像只小麻雀一样嘚吧嘚吧停不下来:
“这破兔子, 平常这个点嘚吧嘚吧念个没完。”
“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关键时刻倒是没影了!”
岑景低头拽着裙角,仔细着脚下往外走。
“枉我千辛万苦咬牙不眠不休修炼了几百——”
“几百年?”低沉的男音自然问。
岑景想也不想, 忿忿:“三百年!”
说完便愣住了。
这声音……
岑景被困在识海里的时候,听了整整三百年。
这三百年里, 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尽快修炼,早日破开识海,和眼前的这个人见面。
然而真到了见面的这一刻,岑景却难以言明的心怯了。
三百年都未能磨灭的心虚,这时候忽然疯狂涌上岑景心头。
岑景迟钝了三秒, 三秒后,他毫不犹豫,掉头便往回走。
“站住。”闻人芜暗藏着薄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岑景头疼的闭了闭眼, 充耳不闻继续低头向前。
仿佛只要这样就能逃避。
直到手腕忽然被人大力扣住,随即被人重重向后一拉。
岑景尚未驯服的四肢哪里招架的住这样对待, 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的向后转去。
而后被人按头, 重重抱进怀里。
岑景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软绵绵的枕头, 快要被闻人芜压的变了形!
闻人芜哑声道:“还想去哪里?”
岑景:“不走、不走!”
好不容易被松开,果不其然,岑景一抬头,便迎上了闻人芜算账的眼神。
“你……”
不待闻人芜开口, 岑景便速速开口:“从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
闻人芜:“……”
岑景:“你要是还敢用从前的事情拿捏我,那我、我现在就走。”
岑景说着,竟正一副往外走的架势。
不知是哪个字伤到了闻人芜,岑景这句话才说完,闻人芜便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他一把扣住岑景的腰,低头,狠狠封上了令他又爱又恨的唇。
这一切来的太快,岑景毫无预料,瞪圆了一双葡萄般的黑瞳。
闻人芜的吻又重又急,看架势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想把他含化了吃下去。
不过一会的功夫,岑景便被吻的面色酡红,呼吸急促,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像含了一池春水。
闻人芜松开他的时候,岑景整个人已经被亲的晕晕乎乎。
“…再说一次?”闻人芜声音低得有些危险。
岑景便是再呆也反应过来了,他捂着嘴摇摇头:“不说了。”
“不说什么?”闻人芜穷追不舍。
岑景试探:“那…其实我没失忆,从前的事情我都记得?”
闻人芜:“……”
岑景再试探,被闻人芜抢先一步:
“以后不准再说‘走’。”
岑景一愣,眼眶顿时有些泛热:“我只是随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