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浩瀚后脑勺疼得厉害,像是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板砖似的,他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脑袋更疼了,疼得耳畔嗡嗡作响。
他懵逼地看着众人,缓了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道:“江道友,你刚才说什么?”
江辞无延迟了一秒,才耐心地重复道:“鬼王被降服了。”
这次俞浩瀚听得清清楚楚,难以置信地问:“降服?鬼王?”
荣道长点头,连忙凑到他面前说:“对的对的。”
“夜游巡使已经带着鬼王回地府了。”
俞浩瀚怀疑是自己耳鸣听错了,他扫视周围,花草树木,废墟残垣。
就是没有鬼王。
他眼皮跳了跳,连忙问:“怎么降服的?”
江辞无眨眨眼:“多亏了你的阵法啊。”
俞浩瀚:“???”
他愣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阵法只能起辅助作用。”
换句话说,他那阵法根本就没什么用,即使削减了鬼王一点儿阴气,但那点阴气对鬼王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怎么可能让鬼王被降服。
“怎么可能……”俞浩瀚喃喃道。
他的恍神在荣道长和其他人眼里就是单纯地过于惊讶。
江辞无笑了笑,搬出俞浩瀚自己的说法:“可能是因为这里灵气充沛,加强了阵法。”
荣道长补充道:“还有江道友和阴差也出力了。”
听到江辞无的名字,俞浩瀚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江辞无。
江辞无仍然笑眯眯地看着他:“主要是靠俞道友。”
周围的道士纷纷附和道:“是啊,江道友也出力了。”
“江道友都灵魂出窍了。”
“看来夜游巡使大人也很厉害啊。”
“我会和道协联系,多烧一些香火元宝给乔大人。”
………
从这些人的话里听不出具体发生了什么,俞浩瀚垂下眸子,低咳了两声,装作好奇地问:“江道友是如何降服鬼王的?”
江辞无眨了下眼,慢悠悠地说:“我哪儿打得过鬼王,我都被他揍得灵魂出窍了。”
俞浩瀚大概了解阴差的实力,别说两个,来十个都打不过鬼王。
十有八九,是江辞无做了些什么。
不告诉他……
俞浩瀚不动声色地打量江辞无,他眼底没有任何怀疑的情绪,不像是在怀疑自己。
听着道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夸着自己,俞浩瀚开始恍惚了,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布下的阵法?
荣道长开口道:“我们先背俞师兄离开这里吧。”
说完,他和何合一起把俞浩瀚从地上搀扶起来。
荣道长问:“俞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俞浩瀚:“头疼。”
何合有些疑惑:“俞道友,你怎么会掉到这儿?”
“我也不清楚,”俞浩瀚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布完阵法后,我就晕过去了。”
江辞无慢悠悠地提醒:“你被鬼王打飞了。”
“对……”俞浩瀚垂下眸子,只记得自己被鬼王的掌风刮到在地,紧接着后脑勺就一阵巨疼……
昏倒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一抹阴气。
难道是鬼王?
故意打晕他,然后扔到这个安全的地方?
下山的路只有女娲庙前的一条,所以众人要先走到女娲庙前的空地上。
众人刚上去,便高村长和村干部们提着大包小包,还背着好几个担架赶了过来。
“道长!你们没事吧?”
“我的妈啊,这女娲娘娘的庙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管什么女娲庙,人命重要啊!”
“道长、道长,我带了担架,已经打了120,咱们先下山。”
…………
担架自然是给头晕脑胀的俞浩瀚用,除了担架,高村长等人还带了不少外伤药。
众人开始简单地处理伤口。
江辞无没有外伤,这会儿又人多眼杂,不方便问高村长关于女娲庙的事,便和宴朝一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
他坐到石头上,双腿交叠,懒洋洋地看着倒塌的女娲庙。
女娲庙的屋顶被鬼王掀飞,几面墙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破破烂烂的,更别说庙里的女娲神像。神像倒在地上,四分五裂,从破碎的横截面看来,塑像是泥塑的,内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
江辞无微微眯起眼睛,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地看地检查了一遍破碎的女娲神像,肉眼看不出女娲神像的异样。
他只能看出一个地方有些不同。
就是女娲神像右手上的石头,仍然牢牢地扎根在掌心上。
黑石没有任何变化,表面甚至都没有一点儿划伤。
不太对劲。
现在人多眼杂,不是问高村长的好时机,江辞无只能按捺住心底的疑问。
他眨了下眼,察觉到宴朝一似乎在看自己,歪了歪脑袋,抬眼看过去。
宴朝一的确在看他,更准确地说,是在看他的脖子。
江辞无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鬼王掐他的那会儿,还没怎么用力他就把自己的魂勾出来了,脖颈不疼不痒,他只摸到自己戴着的红绳。
顺手摸了下挂在红绳上的石头,他随口问宴朝一:“我脖子上有印子吗?”
宴朝一摇头:“没有。”
江辞无眨了下眼,有些疑惑:“那你在看什么。”
宴朝一看了看他胸口前的黑石,挪开视线:“没什么。”
江辞无看着他的侧脸,想到之前对上宴朝一后落荒而逃的模样,低声好奇地问:“那鬼王是不是知道你是谁?”
宴朝一顿了顿,缓缓说:“他没有见过我的脸。”
“但认识我的印。”
江辞无愣了下:“什么印?”
他刚才没有看清宴朝一的动作,更不知道宴朝一准备怎么对付鬼王。
“你本来准备怎么对付鬼王?”
宴朝一实话实说:“酆都大帝心印,可以杀鬼伏魔。”
江辞无追问:“然后鬼王就吓跑了?”
宴朝一点了点头,解释道:“他们当初都是被酆都大帝印封印在九幽地狱,对此印有天然的恐惧。”
江辞无一听,这心印是个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