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 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楚思用小碗分了一碗出来,舀起一勺送到胭脂红唇边,另一只手在底下托着,说, “张嘴。”
胭脂红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楚思将汤勺送进她嘴里, 胭脂红含住, 慢慢咽下。
接着她又要喂第二勺, 胭脂红忙说,“我自己来。”说着接过勺子低头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
楚思撑着下颌坐在一旁看她, “味道如何?”
胭脂红镇定自若地喝着, “还不错。”
楚思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快速凑上去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笑眯眯地看她。
胭脂红登时心慌气短, 放下汤匙怒瞪着她, “楚思!”
“怎么了嘛?”楚思眨了眨眼,漂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胭脂红看她这模样又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忽然扭头去看时舞, 时舞急忙歪过头看别处。
胭脂红:“……”
楚思往她身边挪了挪, “你怎么不喝了?”
胭脂红伸手抵住她,将她推了回去, 没好气说,“不喝了, 你自己喝。”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楚思看她离开, 挪到胭脂红方才坐过的位置,捧着她喝剩的半碗汤喝了起来,将她用过汤勺含在嘴里嘬了几下。旋即抬起头, 看到表情一言难尽的时舞,顿时有些尴尬。
“咳……”她指着剩下的大半盅,“你喝吗?”
时舞摇摇头。
楚思回到了房中,一头扎进被褥里,捂着通红的脸颊在床榻上打滚。
深夜,时舞背着个包袱敲响了胭脂红的房门,胭脂红收拾好行装打开门,时舞问,“现在就走吗?”
胭脂红点头。
翌日
楚思一早做了顿丰盛的早饭,坐在胭脂红出门的必经之路守着。可等到了将近午时也不见人影,奇怪的是,时舞竟也没出来准备食物。
楚思抱着疑惑前去敲门,敲了大半晌仍是无人回应。她有些急了,预备推开房门,身后传来了洛水的声音,“别找了,她进宫了。”
楚思一惊,“进宫?”想了想说,“你骗我!”
前几日说去寺里了,这回又说进宫了,胭脂红为了躲她总有诸多借口。
她这回不信邪地到处找人,几乎将整个酒楼都翻遍了。
洛水看不过眼,上前道,“她的确进宫了,说是去给皇上贺寿,昨夜连夜赶路走的,走时让我代为照顾你。”
楚思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喃喃道,“她就那么不乐意见我吗……”
洛水:“你别多想,这也是皇上的旨意。”
楚思忽然抬起眸,沉声道,“她根本不是去贺寿,她是去见穆向璘对不对?”
“啊?”洛水一愣,穆向璘此刻确是在宫中,她会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
“穆向璘!”楚思不等她回答,已自证猜测,她握紧双拳大步走了出去。
洛水慌忙拦住她,“你该不会想入宫吧?胭脂走时让我好好照顾你,你只身离开,我无法向她交代。”
楚思不顾她的劝阻大步朝外走。洛水追上去说,“最近外头不太平,况且你没有令牌也入不了宫,你还是在家乖乖等着你姐姐回来吧。”
楚思用力甩开她,“不用你管。”
洛水扣住她的手腕反制于身后,“我还管定了!”
楚思偏头扫她一眼,冷声道,“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她手腕一翻,生生脱离了洛水的钳制,随后转过身一掌击向她的胸口。
“唔……”洛水被这一掌击的后退了几步,五脏六腑瞬时如火烧了般疼痛。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去的楚思,总算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碰巧撞见这一幕的芊儿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静谧的客栈,上好的天字号房,一名青衫女子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司徒空带上房门,来到女子身后,“思思,你找我?”
楚思转过身来,青涩的脸颊却布满了阴郁的气息,面沉如水地望着司徒空。
司徒空一怔,缓了缓说,“你这两年出什么事了?我在边关写给你的信,你一次也未回复我。”
“两年前我中了沙振天的暗算,几个月前才醒过来。”
“原是如此……”司徒空怒道,“沙振天那个狗贼如今怎样了?”
“他死了。”
“是你杀了他?”
楚思点头。
司徒空觑着她道,“昳丽可藏身在雁阙楼?”
楚思说:“没错,但你不能动她,雁阙楼里的任何人你都不能动。”
“为何?”司徒空不解道。
楚思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司徒空只好说,“我不问就是。”顿了顿又说,“可相爷那边我无法交代啊。”
“你只告诉他,是我的意思。”
“我知道了。”
楚思道:“今日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带我入宫。”
“你进宫做什么?”
楚思不耐烦地皱眉。司徒空忙闭上嘴,“好,我不问,我不问。”
马车在皇宫悠长的走道上缓缓行驶着,胭脂红头疼的扶额,她实在不知道该拿楚思怎么办才好,她既不想伤了她的心,又不能顺她的意,便只能选择逃避,连夜进宫实在是无奈之举。
马车抵达宫门时,被举着长枪的守卫拦住,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举着一块令牌从车帘内探了出来,守卫立马侧过身子,左右让出了一条道。
马车径直驶向皇宫深处。
刘公公附在崇桓耳边说了什么,崇桓浓眉一挑,喜道,“快带朕去。”
銮驾行驶进黎湘苑,刘公公将崇桓带到西边的一间院落里。
大门敞着,一名红衣女子正仰着头看墙上的壁画。
崇桓大步跨了进去,扬声喊道,“秦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