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吗?”胭脂红忐忑地看她。
“后悔, 我后悔死了!”
胭脂红沉默着没做声。她想不通楚思究竟喜欢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她这么义无反顾。她如此执着,对她的这份感情却又能维持多久?这中年少时期懵懵懂懂的情感最是捉摸不定,若自己一头扎进去了, 她有一天不喜欢自己了, 那她该怎么办?
楚思坐在车厢的角落里生闷气, 等了许久也不见胭脂红出声,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生气了,你也不晓得哄哄我吗?”
胭脂红哄她, 局促地拉她的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别生气了, 当心气坏了身子。”
楚思气笑了, “你这也叫哄人?你以前不是很会哄我的吗?”
胭脂红定了定神, 起身来到她身边坐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视线移到她的唇上。
楚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瞧着胭脂红越发逼近的脸颊,心跳失控, 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微仰起脸。
过了许久, 她感觉到一中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额头上触了一下, 随即下巴的力道便松懈了。楚思睁开眼,发现胭脂红又远远地坐了回去,低头若无其事地摆弄身上的衣料, 仔细看去,脸颊浮了薄薄的粉色。
楚思努力回味方才那一触即离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虽然只有那短暂的一下,还是在额头,但说到底也是胭脂红头一回主动吻她,她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不易了。起码方才自己那么对她她也没有拒绝,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了呢。楚思想到这,不但消了火,心中反而漾出一丝丝甜蜜。
胭脂红悄悄睨她,见她嘴角微微上翘,一脸惬意地看窗外,方松了口气。
到了酒楼,楚思率先跳下马车,一下马车便头也不回地往酒楼里走,胭脂红随后也下了马车。
进门之后,发现楚思被酒楼里几个姑娘拉了过去,几人围在酒桌前谈话,大抵是八卦她怎么嫁进宫中没俩月又同五皇子和离了,说她傻不懂得享荣华富贵云云。
胭脂红在一旁干站了会也没人理自己,去小二哥那儿接了水壶过来,给楚思倒了杯水。
楚思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胭脂红冲她扬了扬嘴角。
“谢谢姐姐。”她接过水喝了一口,又同人聊了起来,把她晾在一旁。
胭脂红黛眉微蹙,这是消气了还是没消?
到了晚上,楚思理所当然地抱着枕头睡了进来,胭脂红本想拒绝,但想着白日的事,也就顺着她了。
楚思起初还规规矩矩的,很快便原形毕露,抱起她就啃,可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依旧是吻得她透不过气来之后,乖乖地躺在另一侧睡了过去。
胭脂红睁大眼睛重重地喘息,唇上还留有余温,身侧的人却已进入了梦乡,鼻间发出细微的鼾声。胭脂红咬牙瞪了她一眼,抱起被褥翻了个身,背对着楚思闭上眼睛。
接下来几日,楚思仍然同她保持着以往的关系,只不过时常会对她做出一些超乎姐妹关系的事,但仅限于亲吻。偶尔会在越轨的边缘稍作试探,一旦发现胭脂红有一丁点排斥,便及时收手。
如此,胭脂红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像从前那般强硬地拒绝她,只要楚思不太过分,她想要什么便尽力满足她,甚至有时也会满足她更过分一点的要求。
胭脂红咬着唇,双目迷离,面颊泛着浅浅的红。
楚思自她胸口抬起头,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杰作。
胭脂红拢了拢衣襟,不自在地朝门口望去一眼,声音微哑,“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这就去。”楚思乐呵呵地跑了出去。
胭脂红拉开衣襟,瞟一眼镜子,锁骨下方赫然出现一块深红色的印子,脸颊一热,忙拉上衣裳。过会,指腹微微摩挲那块肌肤,嘴角不自知地缓缓上翘。
饭桌上,楚思不停地给胭脂红夹菜,看的昳丽直翻白眼,她向来看不惯这中行为,筷子上沾着口水夹来夹去的,恶不恶心。
胭脂红看似极为受用,将碗里堆成山的菜全吃了。
昳丽刚想去夹面前的竹笋,一只筷子伸了过来。
“这个也好吃。”楚思夹了一块往胭脂红碗里送,胭脂红含笑捧着碗接了过来。
昳丽实在忍无可忍,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有完没完,她自己不会吃?”
楚思神色自若,“我给滟儿的,与你何干?”
昳丽抓住她口中的字眼,惊讶,“滟儿?你可知她大你多少岁,她都可以做你姨了,真是没大没小!”
“咳咳咳……咳……”胭脂红猛地呛了起来,满脸通红,也不知是呛的还是别的什么。
楚思忙起身顺了顺她的背脊,给她倒了碗水,“你没事吧?”
胭脂红摆手,低下头慢慢喝水。
“你乱说什么?”楚思气恼道。
胭脂红脸皮薄,最看重礼义廉耻,还有所谓的道德伦理,先前自己是崇扬名义上的妻子,她作为姐姐的身份都不敢过分亲近自己,如今两人的关系才稍微有点缓和,有任何风吹草动说不定都能让她打退堂鼓,她好不容易才让胭脂红开始接纳自己,岂能让昳丽这么一句话就给搅和了。
昳丽勾了勾唇,上下打量她,“我哪里乱说了,你看起来比我那小外甥大不了多少,难道书院的先生没教过你如何尊重长辈?”
“你……”楚思头一回被呛的无话可说,紧张地看胭脂红,生怕她因为昳丽的话有所退缩。她的容貌被寒棺所驻,依然停留在十五岁时的模样,可事实上,再过十来个月她就要满十八了,胭脂红哪里做得了她的姨!!
楚思急得面红耳赤,险些脱口一句:她不是我姨。却听身旁的胭脂红开口道,“昳丽,思思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教,我许她没大没小,与你何干?”
昳丽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