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博被打的眼花耳鸣, 站在原地晃了好一会儿没缓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能有这么大的手劲。
“老不死的东西,什么人都敢想!”
“你……”章博舌头抵了抵晃动的后槽牙,心中怒极, “不娶便不娶, 何必下这么重的手?你晋王府如此欺人太甚,也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楚思冷笑, “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你这闲了几年的太守, 还剩下几分能耐?不是仰仗着你姐夫, 你还能悠闲地躲在清平县, 一个接着一个小妾的娶?”。
“我……”章博无言以对。
兖州此地常年太平, 少有战事, 正因如此, 章博这个太守便成了闲职。而且,此人资质平平, 上任多年也没有任何功绩, 在朝廷当中自然站不稳脚跟。
故而,章博便只能倚仗他在京都的丞相姐夫——周庸。周庸之所以养着章博,除了他手上握有自己的把柄之外,更是看重了兖州这块地。兖州隶属京城与洛阳的临界点,进可攻退可守, 将来起事之后, 也能作为一个很好的落脚点。
换句话来说,兖州太守这个位置换谁做都一样, 想要撤他的职, 无外乎是晋王府一句话的事,他若不是占着周庸小舅子这个名号,这个好差事也轮不到他头上。
楚思看着他这张老皮老脸就觉得反胃, 一大把年纪了,还成日流连花丛,当真不怕染病。她向来毒舌,一句话又噎的章博无地自容,“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娶个媳妇儿比你自己女儿年纪都小,我说你还不害臊?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你满脑子除了这档子事还有什么?下贱!”
章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训了,可他想不通楚思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来了府中,自己好酒好菜待她,并无半点招待不周,如今只是多娶一房小妾,又碍着她什么事了。
“那姑娘是你亲戚?”章博不解地问。
“既然知道,就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你就是娶一百个我也管不着,但你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我阉了你!”
章博下意识并拢双腿,干笑了两声,“你看我就是说说,这不是同你商量来了吗……”
“说说也不行!”楚思阴狠地说道,几乎和平日完全换了一副面孔。
章博敢怒不敢言,立时闭上了嘴巴。
“小妹在府上叨扰多日,给大人添麻烦了。”
楚思对外是以周王妃的身份入的府,否则堂堂兖州太守,如此款待她,在胭脂红面前也难以自圆其说。
“姑娘说笑了,王妃娘娘能驾临府上,是本官的荣幸。”章博抿了口茶道。
从胭脂红进门那一刻开始,他打量的目光就从未停止过。
兖州是个小地方,少有这样出尘绝俗的美人。听闻当日皇上寿宴,举国欢庆,大泱第一美人一曲广陵散艳压群芳,吓得周庸溃散而逃。如今得见真容,果然名不虚传。
楚思瞧见章博色眯眯的眼神,“啪”的一声将茶杯搁在桌案上,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章博立马收回目光,客客气气地笑,“本官这就让人为姑娘准备客房。”
“有劳章大人了。”
章博离开后,楚思屏退了侍女,自发将胭脂红带到太守府的后院——自己所在的客房去。
胭脂红并在她身侧走,偏头看她,“章大人为何待你如此客气?”章博似乎很怕楚思,就连司徒空也是如此。这二人的官位品阶并不低,她开始好奇楚思的身份,但楚思对她没有半句实话,让她头疼的很。
果然楚思张口就开始扯谎,“他不知我与崇扬和离了。”
“是吗。”胭脂红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对楚思的话将信将疑,但怀疑的成分居多。
她偏头看楚思,“你跟不跟我回去?”
说着话,她怀中的傻蛋腾地一下扑到了楚思的怀里,楚思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傻蛋,但心里喜爱的紧,每回有吃的都不忘给它分上一份,久而久之,这猫也不再怕她,倒是更加粘她了。
楚思顺了顺傻蛋身上的毛,说道:“姐姐,这里住着不比客栈舒服吗,回去做什么?洛水刚刚嫁进来,你还没为她道贺呢。”
她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胭脂红,洛水嫁进章府的目的如此明确,楚思会猜不到?她死活不肯离开,怕不是又要从中作梗。
胭脂红叹了口气,撇下楚思走在了前头。楚思急忙跟上去,“你这几日有没有想我?”
胭脂红淡淡的,“没有。”
楚思有些丧气,“可我想你了,还总是梦到你。”
“梦到我什么?”
楚思羞涩地垂了一下头,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胭脂红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板着脸斥道,“总是没个正形。”
“姐姐这是假正经,那日吻我的时候,我都快要上不来气了……”她偷瞄胭脂红,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羞窘,吃吃的笑了起来。
“楚、思!”
洛水将男人的手臂从身上推开,捏着鼻子下床,嫌弃道:“什么味儿?吃大蒜了吧。”
章博四仰八叉地趴在床榻上睡大觉,呼噜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