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红回过头,什么都没看到。她将头转了回来,楚思趁机凑上来,贴着她的唇角“吧唧”了一口。
紧接着,在胭脂红大发雷霆之前撒腿跑了。
胭脂红简直哭笑不得。
这脸皮厚度快赶上城墙了。
入了宅子,胭脂红径直敲门进到主卧,意外发现榻上那女子不见了。经了解过后得知,那女子没能挨得住,死了,尸体早晨刚刚下葬。
为此苏毓大为失落,她一生钻研医术,一向以行医救人为己任,不是因为死了一个对自己不相干的人,而是怨自己没有能力救活她。
洛水从芊儿那蹭了一碗鱼汤过来,安慰她道:“已经尽力了就是,你又不是大罗神仙,什么病都治得好?”
苏毓拿着瓷勺搅了两下,没什么胃口。
胭脂红将得来的几瓶药都给了苏毓,“这几瓶是从章嫣房里搜出来的,你瞧瞧哪瓶是解药。”
苏毓点头,接了过来,刚要起身,被洛水重新按下来,“先把汤喝了,你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苏毓只好将鱼汤喝了,方回到药柜前捣鼓。
胭脂红歪头朝外面看一眼,见楚思在院子里同芊儿玩耍。她上前将虚掩的房门关实了,随即来到洛水面前,从怀里取出一支筷子粗的竹筒,问她,“你帮我瞧瞧这是个什么?”
这是她无意间从楚思的衣裳里发现的,有三四支,像是火折子,又不像。拧开里头有一小段不起眼的引线,又像是常放的烟花爆竹之类的物事。
洛水只瞧了一眼,肯定地回答道:“这是江湖上常用来传递讯号的,你从何处得到的?”
胭脂红偏头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为难,“是思思的。”
洛水脸色微变,“我没想到你今晚会带她来,胭脂,你一向是个很理智的人,不会感情用事,我希望这件事你也能够理智一点。我探子营的人查不出楚思的身份,这反而说明她的身份不简单。”
她拿起那支竹筒,“她能藏着这个,更加证明她没安好心。”
胭脂红将竹筒收了回来,“你别这么说她。”
洛水冷声道:“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她心里没鬼,总是偷偷摸摸,藏着掖着做什么?”
胭脂红紧抿着唇,神情莫辨,“我知道你容不下她,我下回不带她来就是。”
洛水皮笑肉不笑,“你这话说的,好似我在针对她。”
“不是吗?”胭脂红反问道。今晚还是楚思发现了柳娘的异常,一路尾随着来到章嫣的闺房,这才顺利拿到了解药,到头来却还要反过来被洛水质疑。
“好啊,你这么想也行,我就是针对她,就是看她不顺眼,小小年纪就是个坏种,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洛水!”胭脂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苏毓见情况有些不对头,方才还听两人和颜悦色的,这不一会子就吵起来了,忙不迭过来劝道,“秦姑娘,你莫置气,阿水不过说的气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从来都对事不对人,这么些年,你应该知晓她的性子才对。”
她这话乍一听像是在打圆场,实际上却是站在洛水那头。什么对事不对人,不就是间接帮着说楚思的不是吗。
胭脂红眉心微蹙,疏淡道,“阿水,你好好养伤,我便不打扰了。”
苏毓:“秦姑娘……”
洛水没好气道:“别管她,她要走便走。”
苏毓退了回来,洛水倒了杯水大口灌了下去,气恼道:“简直鬼迷心窍了,心里只有那个丫头,哪日被人害了都不知晓。”
不光洛水同楚思不对付,还有一个人也瞧着楚思不顺眼,那便是昳丽。
这座宅子后头有一片荷花池,池子里养着锦鲤。楚思知道自己一旦进屋,势必会挑起胭脂红与洛水之间的矛盾,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随着芊儿守在外头,蹲在池塘边喂鱼。
昳丽吃完夜宵溜达了出来,见了楚思脸色一沉,“你这小浪蹄子怎么也在此?”
楚思往出撒了一把鱼食,淡道:“姐姐在哪,我自然在哪。”
“我且问你,你同胭脂是何关系?你是否对她存了异样的心思?”
什么关系?楚思歪头想了想,说,“若她认了你,我就该唤你一声姐姐,称你父王为岳父。”
芊儿闻言手腕一抖,心道这也太直白了些。
昳丽这个暴脾气,脸色瞬间变了,“你这个小浪蹄子,真是不知羞耻,你一个女子,还妄图娶我洛王府的女儿?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我洛王府的女婿,须得是皇孙贵胄,抑或是王侯将相。莫说你是个女子,即便是为男儿身,你也配不上胭脂。”
楚思听她说完了,淡漠道:“姐姐不会在意这些,再说,我是娶她,又不是娶你,与你何干?”
“她是我三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会与我无关?就是我父王也不会答应。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能照顾她?真是可笑,到头来还不是要她来照顾你,她好心收留你十多年,你倒是赖上她了?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无耻之人?”
楚思一愣,她倒是从未想过这点。胭脂红会觉得她无赖吗?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死缠烂打而妥协,抑或是因为过于纵容自己,方才答应自己的呢。
她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乱,下意识反驳道:“我不是赖着她,我只是喜欢她,我也可以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