昳丽撩开车帘, 只见一行人五六匹马挡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一胖一瘦两个络腮汉。
她常年往返大泱与北疆这条道路,从未遇见过拦路抢劫之人, 这回怕真是走错路了。
那瘦子见到昳丽, 眼睛一亮, 拽着缰绳晃头晃脑地过来, “呦, 还是个美人呢?”
胖子色眯眯地打量两人, 眼珠子几乎贴在了昳丽脸上,“这条道上好些年没见过这样的尤物了。”
“放肆!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岂容你等这样轻薄?”芊儿拔出佩剑指着瘦子。
“小姑娘,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如何?”瘦子仰头大笑,身后的手下也跟着哈哈大笑。
“你大胆!”
那瘦子只顾着笑,没有察觉到昳丽已经黑沉下来的脸,竟色胆包天地伸出手去调戏昳丽。
芊儿大怒,可没等她反应,只见得面前闪过一道寒光, 紧接着就是瘦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的右手赫然出现了两截血糊糊的缺口,两根断指就混着沙土滚进了泥潭里。
昳丽淡然用汗巾擦拭刀刃上的血迹。
方才那一下仿佛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
瘦子颤抖地捂着右手, 面上冷汗涔涔,身体一侧摔下马去。
“三弟!”
胖子见状勃然大怒, 命令身后的弟兄抓住昳丽。
昳丽活络了两下筋骨,她已经许久没有动过手了, 又偏巧被赵安宁弄得满肚子的火,正愁没处撒去,这些人偏生要往刀口上撞。
芊儿只见她纵身一跃飞入人群中, 手持雁月刀左劈右砍,她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想替昳丽教训那些人,可刚逮住一个人,还未来得及出手,那人便被昳丽一刀结束了性命。
她出手没有半分留情,是从前在战场上留下的习惯,刀刀致命。
那胖子已经死于昳丽的刀下,瘦子见情况不对,在刀光剑影之中飞快地驾马逃了。
剩余几人见主子逃了,也纷纷丢了武器,落荒而逃。
昳丽纵身跃上马背,芊儿本以为她是要去追这些流寇,却见她纵马往相反的方向去。
“郡主!”芊儿不做多想,也驾马追了上去。
她一路跟着昳丽,沿途发现地上留下的两行车轮印,当下明白过来。郡主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放心不下赵小姐。
她们回到了与赵安宁分别的地方,只见地上留下了两张大饼,其中一张上面留下了一个缺口。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些稀稀疏疏的声响,紧接着是少女高昂的尖叫声。
芊儿心里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该不会这么巧遇上采花贼了吧?
昳丽立刻翻身下马,箭步上前,用刀拨开草丛。
赵安宁瘫软在地上,面前站着一只凶恶的野狗,那狗目光凶狠,嘴角流着唾沫星子,乍一看像极了一匹狼,只是缺少了狼身上的戾气。
赵安宁吓得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往后躲,瘦弱的身体还不及那狼狗的体型庞大,被逮住了就是对方的盘中餐。
狼狗嘶吼一声,忽然纵身一跃扑向赵安宁。
“啊!”赵安宁下意识闭上眼睛,抬起胳膊捂住自己的脸。
狼狗扑向赵安宁的瞬间,却在空中被昳丽抛出的雁月刀精准命中,“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昳丽走上前,将刀从野狗身上拔出来,放入皮鞘中,来到赵安宁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事吧?”
赵安宁看似吓傻了,颤抖着双唇痴痴地坐在地上。
“没事吧?”昳丽踢了踢她。
赵安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由分说抱住昳丽的脖子,眼泪鼻涕一股脑往她身上蹭,无助又可怜地哭喊着,“呜呜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呜呜呜”
芊儿随后跟进来见到这样一幕,心道这下完了。
果然昳丽愤怒地吼叫了一声,提着赵安宁的后脖颈将她拎开,丢到脚边的草丛里,随即满脸嫌恶地脱掉被她弄脏了的短外衣,用力甩在赵安宁脸上,“我警告你,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赵安宁带伤的手掌按到身下的石子上,疼的撕心裂肺,哭诉道,“我我的手好痛”
昳丽从未见过这样爱哭鼻子的人,忍无可忍堵上耳朵,转身对芊儿说,“你去给她包扎!”
芊儿将赵安宁带到附近河边,用水给她清洗伤口。赵安宁疼的龇牙咧嘴,红着眼睛将手缩回来。
芊儿无奈道,“你就忍忍吧,得洗干净才能上药,否则会感染的。”
赵安宁将手背在身后,咬紧下唇拼命摇头,“好痛”
芊儿手绕到后面拉她的手腕,赵安宁却连连往后躲。
昳丽看的不耐烦了,三两步上前强制扣住赵安宁的手腕,直接往河水里伸。
赵安宁疼的吱哇乱叫,用力挣扎,但又挣脱不开。
昳丽凶狠地瞪她,“你再哭?”
赵安宁咬紧牙关将眼泪憋回去。
昳丽的动作比芊儿要粗鲁的多,但赵安宁疼的面目扭曲,愣是不敢吭声,咬牙让她清洗完伤口,上了药,再一层层包扎。
包扎完毕,赵安宁额头上的冷汗是一层层的冒。
芊儿有些看不过眼,毕竟是女孩子,昳丽下手却没轻没重的,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这会儿赵安宁不叫了,昳丽耳根子总算清净了一些。见她满脸灰,眼泪鼻涕沾了一脸,黑漆漆的像是在外头流浪过,嫌弃地皱起眉。
她取了手绢在河水里打湿,胡乱地往赵安宁脸上抹。
赵安宁又疼的一阵叫嚣。
昳丽替她擦去一层灰,见她原本的肌肤洁白细腻,不自觉放轻了动作。
芊儿看的有些傻眼,郡主竟还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咕噜噜”
昳丽手上动作一顿,赵安宁低头看了一眼,脸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