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见赵安宁双目通红,捂着胳膊上前,“安宁,你怎么了?可是她欺负了你?”他指着昳丽。
赵安宁摇头,“我们回去吧。”
许文看了昳丽一眼,“好。”
两人正要离开,芊儿突然拔刀架在许文颈上,许文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惊恐地瞪大眼睛,吓得瑟瑟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赵安宁慌张地说,“芊儿姐姐,不要!”旋即看向昳丽。
昳丽对上她的目光,“你真的要跟他走?”
赵安宁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她抓着芊儿的手推开他,拉着许文转身离开。芊儿怕伤到赵安宁,只好把刀收起来。
昳丽愤怒道,“站住!”
赵安宁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赵安宁!”昳丽脸上的怒容几乎遮挡不住,但赵安宁始终没有回头,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芊儿忐忑地走过来,“郡主……”
“派几个人盯着。”昳丽死死盯着赵安宁离开的方向。
“王爷信上说让我们尽早启程回去,我看就不要再招惹是非……”
她话音未落,昳丽冰冷的目光横了过来,芊儿吓得赶紧闭了嘴。
穆家庄派人送来了一份请柬,是穆向璘的副将沈墨的婚宴。上次一别,已有半年未见了,胭脂红曾在穆家庄住过,也算同沈墨有过两年的交情,沈墨在当初寻找血莲这件事上也出过不少力,于情于理胭脂红都不好拒绝,穆向璘就是拿捏了这点,他还是不肯死心。
胭脂红头疼地望着请柬上几个烫金字体,捏了捏眉心。
“您若是不想去,便推了吧。”时舞将茶杯里的凉茶倒了,换了杯热茶过来。
胭脂红捧着茶水温了温掌心,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还是没有楚思的消息吗?”
“手下的人查到楚姑娘两个月前回到了洛阳,此后,便不知去向了。”
“她是打定主意同我耗下去了。”胭脂红轻轻晃动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波纹。
时舞安静地站在一旁,这两月她摸透了胭脂红阴晴不定的性子,轻易不敢招惹到她。
胭脂红将视线转到面前的请柬上,“把消息放出去,说穆家庄有喜事,模糊新婚之人的姓名,但要说明婚期是几号,什么时辰,雁阙楼在婚期前后两日闭门歇业,这个消息也放出去。”
“……是。”时舞很快就明白胭脂红这么做的目的,偷偷在心里捏了把汗,想不到大姐为了逼楚思现身,连这种损招都能用上。
“废物!”
一个瓷杯从主位掷了下来,楚思偏了一下头,杯子砸在身后的木柱上,碎片飞溅开来。
“王爷息怒。”云连忙跪了下来。
上面坐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面色肃穆,不怒自威,眉宇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好像天生就是一个领导者。他是当今三皇子崇灏,是当年离皇位仅有一步之遥的人。
“王府被人埋了炸药你都不知道?那十二个杀手我整整培育了十年,如今一个都不剩,你还有脸回来?”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楚思说。
“你……”崇灏怒极,直接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响亮的掌掴声在屋子里久久回荡,楚思被打的跌在地上,脑子出现了许久的嗡鸣。这一巴掌打的扎扎实实,她的左半边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渐渐浮出了几道指印,和冷白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
楚思已经很久没有挨过这么重的打了,印象里胭脂红只打过她两回,那时她觉得无比委屈,可今日她才知道,胭脂红的耳光比起崇灏的,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胭脂红就是在盛怒的情况下,也舍不得对她下重手,可眼前这个人,她的生身父亲,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
楚思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反手一看,左手手背划破了一道口子,有血渗出来,应该是方才瓷杯的碎片刮到了,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痛意。
云低头一声不吭,两只手握紧了拳头。
“掘地三尺也要把章嫣给我找出来。”
“抓到之后,该如何处置?”云问。
崇灏坐回到主位,身旁的丫鬟立马奉上一杯新的茶水,他的手搭在了茶杯上,“本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她一个女儿家,既有如此大的本事,想办法招安她,她若肯归降,先前种种本王既往不咎,否则,就送她上路。”
云:“是。”
今年的初雪比晚年迟来了一个月,寒意却未减分毫。飞檐上挂满了冰柱,唯恐掉下来砸伤了人,几个人抡着木棍敲敲打打。
楚思远远站在一旁看着,许是太过无趣,这样的小事,也能从头看到了尾。
她本是一个好动之人,近来寡言了许多,唯一能够同她说上话的,不是府里的丫鬟仆人,亦不是云这个昔日的生死搭档,却是她怀里一只不谙世事的猫。
云瞧着楚思脸上五指分明的掌印,实在心疼,“上点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