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点了点头:“娘娘猜得没错,大夫人便是带着大姑娘想求见智静大师,叫智静大师给大姑娘看看面相的。毕竟当年,娘娘也是见过那智静大师,大师言娘娘命格尊贵,娘娘真就如大师所言,贵为贵妃娘娘了。”
虞贵妃听着,问道:“可见着了?”
方嬷嬷摇了摇头,继而道:“智静大师闭关潜心研究佛法,谁也不见。大夫人瞧着见不着,便带了姑娘们回府了。”
虞贵妃听着这话,心中微微有几分失落,倘若谦儿还在,智静大师是会给显国公府这个脸面的吧,哪里会一面都见不着呢?
莫不是,智静大师猜出了府里的用意,觉着这件事情不大妥当,朝丫头进宫得不了恩宠?
虞贵妃心中涌现各种思绪,正想着,就听着外头有宫女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道:“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虞贵妃朝她看去。
只听宫女脸色苍白回禀道:“舅老爷从任上回京的路上遇上了劫匪,表少爷马车受了惊吓连人带马摔到了悬崖下,人虽抬回来了却是伤得不轻,怕是不好,老夫人听闻这消息都要哭死过去了,急忙差人传话入宫,想叫娘娘出面请太医院的院正甄太医去府里给表少爷诊治呢。”
虞贵妃听着一愣,没有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心中堵得慌,怎么不好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呢。
她眼中闪过一抹厌烦,嗯了一声,道:“知道了,你亲自去一趟太医院。”
宫女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宫女退下后,方嬷嬷瞧着自家娘娘脸色不好,想着两年前二皇子才去了,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莫不是有什么缘由。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道:“娘娘,接连发生这样的事情,莫不是有什么不干净?老奴可要传话给国公爷,叫府里暗中请了大师瞧一瞧?”
虞贵妃听着,点了点头。
见自家娘娘点头,方嬷嬷随即又道:“娘娘,方才皇上说了那番话,娘娘可要借着这机会再传了姑娘们入宫来,好探一探皇上的心思?”
听着方嬷嬷这话,虞贵妃点了点头。
方嬷嬷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虞贵妃端着手中的茶盏,心绪很是复杂,按说她原本就有这个心思在皇上跟前安排人,好稳固自己的地位,可如今皇上似乎真有这个心思了,她心里头又实在堵得慌,像是压着一块儿石头,叫她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旁人只看着她风光,却不知这宫中的日子何等难熬。
坤宁宫
穆皇后听说皇上去了景阳宫陪虞贵妃用膳,愣了一下,道:“虞贵妃倒是好福气,都这样了,皇上还这般惦记着她。”
侍候在她身侧的恭嫔听着她这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拿下她头上的钗环,一边道:“这样的福气,哪里是真的福气,皇上不过是见她失了二皇子,可怜她罢了。贵妃在宫中多年,在皇上那里总还是有几分体面的,可这份怜惜总会慢慢淡了,娘娘如今大可不必将她放在心上。”
穆皇后听着道:“这倒是,可本宫听说她存着心思想叫显国公府的姑娘进宫侍奉皇上呢。她倒是不顾脸面,为着讨好皇上竟能叫自己的侄女进宫侍奉,也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恭嫔一笑:“这有什么,便是新人进了宫也不见得得宠,纵是得了宠生了皇嗣,要成气候也要十几年,到时候哪里是能比得过太子殿下的。再说,娘娘这般手段,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新进宫的妃嫔吗?有娘娘在,还容得她诞下皇嗣吗?”
穆皇后听着这话,笑了笑:“你是个聪明的,只是这些年后宫只出了她一个贵妃,由不得本宫不忌惮她。好在是二皇子去了,本宫才能松口气了。”
听着皇后的话,恭嫔笑道:“娘娘谬赞了,娘娘如今与其盯着虞贵妃,倒不如将目光放在四皇子身上。皇上膝下统共四个皇子,除了娘娘您生的太子殿下和去了的二皇子,就只有容嫔所出的四皇子还有臣妾的三皇子。臣妾不中用,累的皇儿一生下来就有眼疾,这些年若是没有娘娘庇护,臣妾和皇儿还不知日子如何艰难呢,臣妾没有这样的私心,可容嫔未必没有,这些年太后娘娘给她体面,若说她没有半分心机,臣妾是不信的。”
穆皇后点了点头:“你说的本宫都清楚,而且容嫔这些年瞧着倒也安分,何况她原先不过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因着身份低生了四皇子至今也不过是个嫔位,整日里陪着太后礼佛,不像妃嫔倒依旧像是个伺候人的宫女。她这样卑微,四皇子跟着这样一个生母,也没少被宫中的人笑话,本宫晾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说完这话,她又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本宫自会注意他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皇位那么大的诱惑,谁能不动心呢。”
恭嫔见皇后娘娘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心念一起,小心翼翼又道:“娘娘,贵妃娘娘想提携自己的侄女,您拦不得她,可您未必没有旁的法子对付她。您想一想,宫里头也有三年未选秀了,娘娘大可借着这机会,叫贵妃娘娘知道谁才是中宫之主。”
穆皇后听了,眼中含了几分笑意,开口道:“你倒是七窍玲珑心,不怪本宫平日里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