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和虞朝回了显国公府,老夫人知道二人被娴妃责罚的事情,当下就怒道:“这娴妃也太欺人太甚了,竟是半点儿都没将娘娘和咱们显国公府放在眼里。”
范氏也心疼的拉着虞朝看了又看,见她没多大事,这才放心下来。
老夫人的目光从虞朝身上移开,就见着顾窈包着帕子的手,帕子上一片鲜红,显然是受伤了。
“怎么伤的这么重?”老夫人皱了皱眉,问道。
顾窈温声道:“是窈儿不好,因着膝盖有伤不小心摔了一跤。”
老夫人点了点头:“折腾了这一遭,快回去歇着吧。”说着,又吩咐身边的丫鬟给顾窈拿瓶雪莲膏用来外敷,免得留下疤来。
顾窈谢过,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待她走后,老夫人才细细问起宫中的情形来。
虞朝将事情细细交代了,待说到虞贵妃吩咐顾窈给皇上奉茶时,脸色不免又有些难看起来。
“好在,她在门口摔了一跤,失仪于皇上,要不然,孙女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想着宫中的那一幕,虞朝心中只觉着委屈,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
她是知道顾窈国色天香不可方物,可也没料到姑母竟真会打起顾窈的主意来,想着将顾窈往皇上面前推。
姑母这样,便是丝毫都不顾她的脸面了。
老夫人听着这话,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范氏没沉住气,出声道:“娘娘也真是的,这些日子流露出来想叫朝丫头进宫,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人?若她瞧不上朝丫头,时常叫朝丫头进宫做什么,还累的朝丫头今日被娴妃娘娘罚跪在宫道上。娘娘如此行事,分明是将我和老爷当猴耍呀。”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轻斥道:“别胡说!”
老夫人看了站在那里满脸委屈的虞朝一眼,轻叹了口气,道:“行了,这事情我再想想,你们先回去吧。”
范氏见着老夫人沉下脸来,只好站起身来带着虞朝告退出去。
紫竹院
蒹葭知道了宫中的事情,当即吓得脸色都白了。
“姑娘怎么这么大胆,在皇上面前失仪,若是惹得皇上震怒,姑娘今个儿怕就回不来了。”
蒹葭心中后怕,没忍住开口道:“早知道这样,姑娘还不如留在绍兴,不跟着太太来京城呢。”
可话才说完,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可姑娘哪里有的选呢。自打老爷去后,二老爷就惦记起姑娘的嫁妆来,甚至还想要掺和姑娘的亲事。若姑娘没和永康侯府世子自小定下亲事,说不得二老爷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咱们出来时,老太太好不容易才将太太留下的那些嫁妆给姑娘带出来,就想着叫姑娘进京和世子成了亲,也算是有个倚靠了。谁能想到,咱们来这京城,竟会如此艰难。”
永康侯夫人因着自家姑娘身份低,不认这门亲事。
而宫中的虞贵妃,竟也惦记起自家姑娘来,想着将姑娘往皇上跟前儿送。
姑娘这般身份,纵然进了宫凭着美色能得一时宠,可如何能在那深宫中长久的活下去?
想着这些,蒹葭面白如纸,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她迟疑许久,终究是开口道:“姑娘,要不咱们去南恩侯府?到底,南恩侯府是太太的娘家。”
顾窈一时愣住,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自打她记事起,母亲就去了,身边除了祖母和父亲,只有虞氏这个继母,没人和她说起过母亲的事情,直到她渐渐长大,才慢慢知道母亲原是出自京城的南恩侯府,而且还是南恩侯府的嫡女。只是母亲也和她一样自幼丧母,上头有个继母。母亲远嫁绍兴,至死都没再回过京城一次。她也从未见过府里和南恩侯府有什么走动,所以从不觉着自己有这样一个外家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