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模样,长公主如何能看不出来,她微微皱了皱眉,出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在围场出了什么岔子?"
苏婉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甚至不知阿窈是随口说的还是有心提醒她什么,倘若是后者,阿窈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才对她说起这事来?
苏婉想了想,才低声道:"今个儿愫姐姐和世子去了围场,一同来的还有表姑娘姜月容。"
说完这话,苏婉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她贵为郡主,身份高高在上,本不该注意一个信国公府的表姑娘,可偏偏阿窈有意无意说了那句话,她就由不得多想了。
今个儿去围场是愫姐姐给她下了帖子,为的也是叫她和世子私下里见一见。这样的场合,为何要带着姜月容一同去呢?
世子又不像她一样是个女儿家,需要带着阿窈过来,以显女儿家的矜持。
长公主是什么人,苏婉短短一句话,她就听出了些不同的味道。
"怎么,世子可是和他那表妹有什么不清不楚?"长公主脸色沉了下来,说话时还带了几分不满。
苏婉道:"女儿也没看出什么,只是方才回来时在马车上,阿窈随口问了句姜月容为何到了议亲的年纪还留在信国公府,是信国公老夫人想给她这个外孙女儿寻个好人家,还是姜月容自己心里头有别的主意。"
"阿窈随口一句话,女儿听了却是由不得不多想,若是万一那姜月容对世子生出了别的心思才一直留在信国公府,那该如何是好?"
苏婉没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倘若程显也对那姜月容动了心思,更有甚者两人早就私相授受约定终身了呢?
苏婉只一想着这个,心里头就觉着又是难受又是恶心。
长公主听她说完这话,眉头紧锁,她为人母亲,听到女儿说出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极为上心的。
她沉默半晌,问道:"你之前可看出过什么异样?"
苏婉摇了摇头。
长公主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性子大大咧咧,并非那种十分细心的,所以也不追问了。
她继续道:"这事情娘叫人私下里好好查查,若是没有,咱们就放心了。若是真有什么,本宫绝饶不过信国公府!"话说到最后,长公主眼底浮现出几分厉色来。
苏婉点了点头,甚是小女儿姿态的歪在了长公主怀中,她闷闷道:"娘,若是世子真和姜月容有私,女儿该怎么办才好?"
长公主轻轻拍着她的背,带着几分怜惜问道:"你能容下那姜月容吗?"
苏婉微微一愣,随即抬起头来,断然摇头。
纵然她和程显自幼便有婚约,可若是程显私下里和姜月容有什么,这般行径将她这个未过门的妻子至于何地?
明白女儿的心思,长公主欣慰的点了点头:"你既然这样想,娘就放心了。若是此事是真,世上的好男儿又不止他程显一个,娘会给你再寻一门好亲事。"
苏婉闷闷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惆怅和不安,她盼着这件事情只是因着阿窈无意中一句话叫她多想了。
玉笙院
顾窈刚进了屋里,蒹葭便苍白着脸对着顾窈道:"姑娘,之前在围场姑娘惊了马,将姑娘带走的人可是皇上?"
蒹葭不是个蠢笨的,在看见面白无须的内侍时,她心中就有了答案。
尤其,救自家姑娘的人衣着华贵,周身的威严和贵气由不得人不注意,还有衣裳下摆的龙纹,蒹葭若是还猜不出来人的身份,就白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正是因着猜出来了,她心中才惶恐不安,尤其,姑娘还离开了那么久,虽说后来平平安安依旧是原先的侍从带着姑娘回来的,可越是这样毫无破绽,蒹葭心中就愈发觉着不安。
听着蒹葭的话,顾窈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蒹葭迟疑一下,开口道:"姑娘,皇上可对姑娘说了什么?是不是想叫姑娘进宫?"
不怪蒹葭会这么问,实在是皇上的心思太明显了。
若说之前一幅四时花卉图是偶然,可今日呢?蒹葭不会认为皇上是恰好到了围场这边的。
若是皇上是特意为着姑娘来的,姑娘还能逃出皇上的手掌心吗?
蒹葭知道姑娘的性子,自家姑娘并不会想着攀龙附凤进宫当娘娘,所以她心里头才替姑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