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听着师傅这话脸色一白,急道:"那师傅方才怎么不说出来,反倒说虞氏只是偶染风寒,过几日就痊愈了?"
陆太医道:"咱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办差,自是不能打草惊蛇。等过会儿进宫我就去御书房将此事回禀皇上,至于如何处理,自与你我二人无关。便是往后出了什么差池,也牵连不到咱们身上。"
方临听着这话,也不敢再想什么善缘了。
他在宫中多年,多的是有太医因着一些阴私之事被牵连获罪的,更有甚者连一家子的性命都跟着葬送了。师傅行此中庸之道,实乃为了保全一家子的性命,他自不敢有异议
御书房内
陆太医将显国公府虞氏的事情回禀了承佑帝。
"微臣给虞氏诊脉,脉象急促而零乱,是中毒之人的脉象。只是大抵中毒不深,只两三分,所以才得以保全了性命,不至于伤到肺腑要害之处。"
"微臣深知此事定有内情,所以不敢打草惊蛇,只称虞氏偶染风寒,这才病了几日。至于之后之事,还请皇上示下。"
承佑帝听了他所禀后,微微挑了挑眉,挥手就叫他退下了。
陆太医从御书房出来,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殿内
承佑帝对着崔公公吩咐道:"你将此事回禀了长公主,叫长公主看着处置吧。"
崔公公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却也很快就想明白了,顾姑娘还未进宫,皇上不便直接插手此事,所谓一事不烦二主,今个儿既借了长公主的名义叫陆太医去给虞氏诊脉,此事叫长公主处理也算是情理之中。
毕竟,依着长公主的手段,哪里会办不来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皇上能这般信任长公主,长公主也只有高兴的,定会格外尽心查出给虞氏下毒之人来。
这般想着,崔公公应了声是,立刻去照办了。
南恩侯府
静惠长公主命心腹沈嬷嬷送走了崔公公,对着丫鬟似梅吩咐道:"你去请显国公府大夫人范氏过府一趟,就说本宫有事寻她。"
似梅听了吩咐,便应了声是,转身退了出去。
范氏听长公主派了贴身的丫鬟似梅来府里,说是请她去南恩侯府一趟,长公主有事要寻她,心下顿时就觉着一阵诧异:"敢问姑娘,长公主寻臣妇是有何事要吩咐?"
似梅道:"主子的事情,奴婢们哪里知道,还请夫人快些过去,莫要叫长公主等急了。"
范氏本想着要去回禀了老夫人一声,可听着似梅这话,只能打消了这念头,带着贴身的丫鬟秋霜跟着似梅一路出了显国公府,乘了马车去了南恩侯府。
长公主见着范氏,直接便将虞氏中毒的事情说给了范氏听。
范氏听了,当即就吓白了脸色。
她嘴唇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道:"臣妇,臣妇并不知晓此事。"
长公主坐在软塌上,看着跪在地下的范氏,挑了挑眉道:"哦?你不知道?你是国公夫人,执掌显国公府中馈,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自是要寻你的。"
"本宫将话放在这里,此事由你来查,你好好的将这事情给查清楚。想来,你当了这么些年的国公夫人,不会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吧。"
范氏不敢吱声,长公主却是继续道:"本宫听闻府中世子才华横溢,很是一表人才,你为人母亲,肃清了府里的肮脏事,对世子也是件好事,你说本宫说的对是不对?"
范氏听着长公主提起自己儿子,当即脸色大变,忙颤抖着声音应道:"长公主开恩,臣妇定会好好查清楚此事,给长公主一个交代。"说着,便整个人都伏在了地上,连肩膀都因着害怕而颤抖着。
长公主见着她这个样子,语气缓和了几分,笑着道:"国公夫人不必如此,本宫信你便是了。不过此事还是莫要告诉窈丫头,她小姑娘家还未出阁,若是吓着了可就不好了。"
范氏哪里敢不应承,连忙道:"这是自然,臣妇自会暗中查探此事,等查清楚了,再回禀了长公主。"
长公主点了点头:"行了,你回去吧,本宫等着你的消息。"
范氏起身告退,从屋子里出来,后背已是被汗打湿了大片衣裳,一阵微风吹过,便叫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等到范氏苍白着脸回了显国公府,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俱是唬了一跳,连忙问道:"太太,这是怎么了?"
范氏将屋内的丫鬟全都遣了出去,只留了心腹赵嬷嬷。
她沉着脸和赵嬷嬷说了长公主和她说的事情。
赵嬷嬷听着这话,当即也是脸色骤变,一时间脚下竟是有些软:"姑奶奶竟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