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道:“你私下里和你父皇相处时,也帮帮你舅舅和两个表哥,往后你嫁了人,母妃和太后总不好事事替你周全,若是受了委屈,李家这个舅家还是可以倚靠的。”
萧玉寰没有应声,只是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起来。
娴妃看出她的意思:“你呀,李家可是你的舅家,你两个表哥待你也极好,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和李家亲近,这些年,我瞧着反倒是愈发疏远了,待你两个舅母也透着客气,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娴妃深知她有几分瞧不上李家,所以只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便又说道:“今个儿我和你皇祖母提起了你的婚事,你皇祖母疼惜你,说是想再留你两年呢。”
萧玉寰笑了笑:“皇祖母疼惜我,我也舍不得皇祖母的。”
不等娴妃开口,萧玉寰又道:“说起两个表哥,表哥们也到了成婚的年龄,怎么两个舅母都不着急,反倒成日里往皇祖母那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皇祖母身边有好姑娘呢。”
娴妃听着没忍住笑了,可笑过后她心中却是一紧,想起了早起她在慈宁宫说起玉寰的婚事时太后脸上的表情。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头生出一股不安来。
她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掩饰下去,对着萧玉寰道:“你两个表哥在你舅母们心里自然是千好万好的,肯定要好好的挑挑,所以急不得。再说,兴许人家在外头早就相看了,玉寰你在宫中不知道罢了。”
萧玉寰点了点头道:“母妃说的也对。”
萧玉寰陪着娴妃又说了会儿话,就起身告辞了。
等到萧玉寰走后,娴妃定定坐在软塌上,许久突然对着冬梅道:“你去查查,李家两个夫人这几次进宫和太后说了什么?”
冬梅一愣,有些不大明白自家娘娘为何突然这般吩咐。
只是看着娘娘的脸色,冬梅不敢多问,只应了下来。
这些年娘娘和太后走得近,连带着她们这些奴婢们在慈宁宫也有好多交好的姐妹,想要知道些什么,也不是打听不到的。
冬梅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
顾窈从坤宁宫请安回来后,就一直坐在案桌后看着画轴。
半个时辰前崔公公亲自送来一批画轴,说是这些都是皇上平日闲来无事所画,叫奴才拿来给娘娘看看,全当是给娘娘解解闷了。
“皇上自幼得名家指点,在书画上很有造诣,娘娘若能从中学得一二,也是极好的。”董嬷嬷笑着道。
顾窈看着案桌上铺开的画轴,心中深以为然。
画中梅花点点,迎风绽放,花满枝头、美不胜收,行笔顺逆得当,用笔有中、侧之别,用墨以浓破淡,枯湿相间,梅树苍劲的质感在宣纸上铺展开来,若是顾窈来画,万不会这般运笔自如,花瓣浅红,曙红浑然一体的。
顾窈看得入了神,心中很是为萧景珣的绘画所折服。
不知看了多久,顾窈听到一阵脚步声,蒹葭从外头进来,脸上满是欣喜道:“娘娘,老太太来信了,信是送到显国公府的,国公府老夫人看了后,派人传话进宫,说是老太太和大爷不日就要到京城了。”
顾窈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来:“祖母要来京城了?”
蒹葭笑道:“是呢,娘娘不是经常念着老太太吗,等到老太太来了京城,可就能见到了。”
“只是,大爷如今入了族谱,就是娘娘的兄长了,也不知往后是不是就要留在京城,还是看过娘娘后,便和老太太一块儿回绍兴去?”蒹葭带着几分迟疑道。
顾窈听了,想了想道:“看兄长的意思吧,皇上和我说了他如今已是举人,若来年春闱能中进士,自是留在京城更好些的。再说,这都快十月了,距离春闱也就几个月,怎好来回折腾耽搁了读书。”
蒹葭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娘娘这个兄长她往日里在老爷跟前是见过的,为人温文尔雅,待下人也和气,不知道这一进京,能不能应付了太太和二姑娘。
太太和二姑娘,可是分外不喜顾家多出来的这个过继的子嗣的。
端嬷嬷在一旁听着,笑着道:“既是娘娘的兄长到了京城,皇上定是会看顾一些的,娘娘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