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惠长公主听着苏婉这话,轻斥了一句:“不得无礼!”
顾窈摇了摇头,上前一步伸手挽住了苏婉的胳膊,含笑看着苏婉,苏婉被她这般看着,脸颊愈发红了几分,伸手朝顾窈挠去,却被顾窈笑着避了过去。
见两人这般笑闹,静惠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愈发多了几分。在她看来,顾窈成了宠冠六宫的昭贵妃还能和女儿如过去那般相处,是最好不过的。
若顾窈往后能有大造化,也能给婉儿和他们南恩侯府几分庇护。
几个人一路进了正殿,有宫女上了茶水和点心。
静惠长公主喝了口茶,环视了眼殿内的陈设,不禁含笑道:“如今这般布置,倒和皇兄住时一点儿都不一样了,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气息。”
静惠长公主说完这话,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顾窈却是觉着脸颊有几分发热。
她过去不知道这宫殿是萧景珣住过的,来了这行宫后晓得了,住在这宫殿中便觉着有几分亲近之感,还有几分别的意味。这会儿听着静惠长公主这般说,难免有几分羞赧之意。
见着顾窈有几分害羞的样子,苏婉抿嘴一笑,倒是将方才的局促消散了几分,却也没有跟着打趣顾窈。她打小便是郡主,最是知道轻重的,她和顾窈好归好,却也不能忘了君臣之别,不然,这情分总有一日会消磨掉的,外人瞧着也不像话。
而且,她早就发现了,舅舅并不喜欢她和阿窈太过亲近。
她先时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隐隐猜测,她和阿窈表姐妹亲近,倒衬得舅舅也成了阿窈的长辈。
想明白这些,苏婉虽也和顾窈亲近,可当着舅舅的面却是再不敢没有分寸了。
许是因着这个,她再和顾窈相处时虽也有几分过去的意味,却并不敢太过了。私心里,她隐隐也有几分将顾窈当长辈的意思。
顾老夫人听出静惠长公主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愈发多了几分,却也是将话题转移开来,说起了别的事情。
两家本就是姻亲,如今相处起来更是亲近了几分,所以殿内很是热闹,不时有笑声传出殿外。
顾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才对着坐在一旁喝茶,半点儿都插不上嘴的顾孚青道:“行了,我们女人家说话,你也插不上话,就别拘在这儿了,去外头逛逛便是,也能自在些。”
顾孚青一向少年老成,虽插不上话,却并未有一丝局促,不过听着老夫人这话,却也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对着顾老夫人和静惠长公主拱手行了个礼,应了声是,才告退出去。
他退下去时,苏婉喝着手里的茶,目光却是不自觉朝他看过去,直到他的背影远去,这才收回了视线,微垂下眼帘,心中隐隐有几分不舍。
两人有男女之别,平日里几乎没有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私下里相处过,这感觉快得抓不住却叫苏婉觉着又高兴又忐忑,所以心里头着实是盼着顾孚青能多待一会儿的。
苏婉将自己这份儿女儿家的心思藏了起来,以为没人知道,却没料,屋子里坐着的三人,俱是看出了些什么。
顾老夫人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含笑喝着手里的茶。
静惠长公主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了顿,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而顾窈,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心中觉着很是惊讶,原来,婉姐姐果然爱慕兄长。
只是不知兄长对婉姐姐有没有爱慕之心。
自打顾孚青进来,顾窈就不着痕迹观察过他和苏婉,只是自己这个兄长性子内敛,喜怒不行于色,她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顾老夫人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孚青这性子,也真是叫我担心,方才坐了半天,竟是一句话也插不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闷葫芦呢。”
静惠长公主听着这话抿嘴一笑:“他如今在翰林院当值,哪里能和咱们聊得来,倒不如叫他在外头逛逛,这行宫里景致极好,难得来一回定要好好欣赏欣赏的,不然再来便是明年了。”
听着静惠长公主这话,顾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长公主说得对,来时我便瞧着这一路景致极好,也想着四处逛逛呢。”
一旁苏婉自以为将心思掩饰的极好,一边听着顾老夫人和母亲说话,一边剥了瓣橘子递给了顾窈,顾窈不客气伸手接过,没一会儿两个人便吃了好几个橘子。
到中午时,静惠长公主和顾老夫人还有苏婉都留在涟漪苑用了膳,膳后又说了会儿话,才起身离开了。
顾窈亲自将人送至垂花门处,才返回了殿中。
刚一回去,端嬷嬷便笑着道:“今个儿中午,皇上传召了咱们少爷,听说还赐了膳。”
端嬷嬷说着,又带着几分担心道:“也不知咱们少爷那样的性子,在御前能不能应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