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将巍峨的皇宫笼罩上一层沉寂,愈发显得庄严肃穆。
寂静的空气中,骤然响起一阵急促沉稳的踏踏脚步声, 然后, 又归于沉静。
穆皇后在睡梦中,猛地一下子坐起身来,身上冷汗涔涔。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宫女拂柳神色凝重从外头进来,脸色分外苍白。
穆皇后问道:“外头是什么声音?”
拂柳脸色煞白, 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娘娘,出事了, 禁军和御林军将咱们坤宁宫给围堵了,个个都带着兵器, 擅出者格杀勿论!”
说这话时,拂柳的心里头满满都是恐惧, 连声音都在控制不住颤抖着。
“娘娘,莫不是事情败露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 穆皇后就怒道:“怎么可能,她是不要她那嫡亲的弟弟了吗?本宫差人告诉她叫她将事情栽赃到容妃身上, 她怎么敢牵连到本宫!”
穆皇后说到最后, 声音愈发高昂了几分, 里头带着几分恐惧和慌乱,这份儿恐惧很快便席卷了跪着的拂柳,拂柳直接便瘫软在地上, 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宫里头的动静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未跟随圣驾出行的妃嫔听闻禁军和御林军将坤宁和东宫都给围住了,震惊之余, 忙吩咐了自己宫中的宫女太监安安分分待在宫里,万不可出宫半步。
一时间,整个皇宫都笼罩上一层恐惧和寒意。
东宫
湖侧妃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恐惧,她跪在太子萧起脚下哭哭啼啼道:“殿下快想想法子,怎么好端端的禁军和御林军便将咱们东宫都给围住了。”
“可是,可是殿下做了什么事情?”
湖侧妃平日里深得萧起宠爱,此时一时惶恐,言语间便少了几分顾忌,话音刚落,就被萧起一记耳光打的撞在了桌角上,顿时肩膀生疼,惨叫了一声。
湖侧妃身边的嬷嬷赶忙将自家主子扶住,对着萧起重重磕头道:“殿下恕罪,侧妃也是太害怕了才一时失言,还请殿下饶过侧妃这一回。”
嬷嬷重重磕了几个头,很快额头上便渗出鲜血来,看得格外恐怖骇人。
“滚!”萧起没好气将手边的一只茶盏砸了过来,厉声呵道。
嬷嬷得了准许,赶忙扶着自家主子出了殿外。
萧起脸色铁青,一双眸子里除了愤怒外还带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恐惧。
掌事太监匆匆去外头看了眼,见着东宫外头围的密不透风的禁军和御林军,脚下也是一软,回了殿内时,脸上已然有种绝望垂死之感。
“殿下,是不是皇后娘娘那边动手了?”
萧起面色陡然一紧,嘴上却是道:“母后若有什么计划,岂会瞒着孤。”
说完这话,萧起眉头蹙了蹙,他是知道母后的性子的,母后如今中宫的脸面丢失殆尽,几乎是被父皇和昭贵妃踩在了地上。
依着母后的性子,若有机会除去昭贵妃和五皇子,母后绝对会下手的。
萧起脸色一片阴沉,怪他没多问一句,如今他这边没动手,竟惹得禁军和御林军围堵东宫,显然是母后那里做了什么,他被母后给牵连了。
萧起又恐惧,又隐隐有几分期待,若是五皇子死了,对他来说到底也是一件好事。
这事情他从头到尾都没参与,也没掺和,父皇便是迁怒,也不至于废了他这个储君。
母后如今已无大用,若拿母后的性命换五皇子早夭,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然,五皇子长成,依着父皇的偏心和对昭贵妃那贱人的恩宠,说不得他储君的地位不稳,被人从太子位上拉下来。
只是,父皇若是顾忌他的脸面,叫母后突然暴毙还好。若是将母后所做之事昭告天下,直接废后,他这太子,往后到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身上有了抹不去的污点。
萧起脸色变了又变,眸子里满是算计和戾气,一旁的太监瞧了,只跪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心里头觉着东宫即将大难临头,说不得他们这些奴才都要跟着送了性命。
皇宫发生的事情宫外的人自是不知,只是次日一早,人人都发现了不对。九城兵马司和巡防营个个穿戴齐整,手拿兵器,在街上巡防,整个京城里都多了几分山雨欲来之感。
尤其,听说昨晚锦衣卫半夜敲开了城门,骑马直入皇宫,便更觉心惊,觉着宫中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京城里门户紧闭,街上也无行人走出,生怕一个不小心祸及自身,白白葬送了性命。
直到傍晚时分,圣驾行至京城,人们从窗户里看着街道上威仪的仪仗,便愈发肯定了定是出事了。
不然,圣驾才去了避暑行宫几日,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回京了。
一时间,各种猜测都生了出来。
显国公府
显国公老夫人面色凝重,紧紧捏着手中的翡翠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