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这两日照旧住在咱们承平公府,等着萧灼上门道歉,跟你保证了再不叫你受半分委屈,你再跟他回四皇子府去。”
廖氏一脸的担心和关怀,对着李桐道:“听到了没,这事情头一回就该拿捏住他,不然他往后更是看轻你了。”
李桐听着这话,眼底划过一丝苦涩和讽刺来,嘴上却是道:“我知道了,都听娘的,定叫他好好道歉再跟他回去。”
廖氏听着,附和道:“正该如此,你虽不是公主,却也不差什么了,太后和李家如今只捧着你一人,指望着你日后有大造化呢,你可不能立不起来。”
廖氏说着,不自觉往李桐的小腹看去,迟疑一下,到底是小声问道:“你出嫁也快小半年了,怎生肚子还没有动静?可传了太医看过了?”
听着这个,李桐脸色明显露出几分不快和郁气来。
不等她开口,廖氏便道:“不管萧灼如何,你眼前最要紧的便是诞下嫡子,有了这个孩子,你地位才能稳固了。”
“如今皇后被废,赐死在冷宫,只以答应的位分下葬,叫太子丢尽了脸面。东宫式微,三皇子的生母又是个罪人,无论咱们心里对萧灼多瞧不上,或者有多少不满,如今他也是可以和太子争一争那皇位的人了。”
“所以孩子的事情你可得上心些,别的都是假的,只有这个最要紧。”
李桐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几分凝重来。
自打成婚后,萧灼也时常往她屋里去,只是她肚子不争气,这小半年了还没个动静。
她心里哪里能不急,宣了太医来诊脉,太医说她身子康健,兴许只是缘分没到,再等等便有了。
若是几日前她恨不得萧灼每日都宿在她院里,可如今,想起萧灼,她心里头只觉着又是膈应又是恶心,偏偏,她还需要一个孩子,姑祖母和李家也同样需要这个孩子。
一想到自己要为着这孩子再和萧灼同房,李桐的眉头就不由得蹙了起来,心里头觉着满满都是委屈。
虽说养小倌这种事情在京城里也不是新鲜事儿,永乐侯府的世子夫人楚氏便是因着夫君养小倌,被人背地里耻笑。可即便这样,楚氏还要强撑着笑意替永乐侯世子寻回脸面。只说那小倌是因罪被罚没才进了贱籍,两家彼此有些交情,世子不忍叫他任人折辱做那些取悦人的勾当,这才替他赎了身,养在外头了。
楚氏虽这样说,可京城里的人又不是傻的,哪个会信她,背地里该如何议论还是如何议论。
听说那楚氏原本怀着身孕,因着这件事情大受打击,偏生这楚氏也是个硬气的,万事都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既没闹腾又没哭诉,永乐侯老夫人和她婆母因着心里头有愧,愈发对她好了起来。一个月前,楚氏平安诞下了一个男孩儿,倒叫楚氏一下子稳住了地位,也甚少有人再提起那小倌的事情了。
当时她听着这事情只觉着楚氏太没出息,竟叫人如此作践。
她哪里能想到,这同样的事情竟会落到她这个李家贵女的头上。
偏偏,她还只能将所有屈辱和委屈都往肚子里咽,要和萧灼生出个嫡子来。
李桐心里隐隐有几分后悔嫁给萧灼当了这四皇子妃。可一想着她有可能入主中宫,当上那尊贵的皇后娘娘,她就觉着若是再叫她选一次,她兴许也会嫁给萧灼,当了个四皇子妃的。
见着女儿不说话,廖氏怕惹得她生气,便轻叹了口气道:“总归这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行了,你好好歇着,娘就不扰你清净了。”
廖氏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便起身走出了屋子。
慈宁宫
李太后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面色有几分惨白的容妃,沉声道:“哀家知道如今皇后被废,东宫式微,你那儿子难免抖起来。可哀家要告诉你,没有哀家和李家帮衬,他萧灼便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皇子,不信他试试!”
容妃面色惨白,规规矩矩听着太后训话,在殿内跪了一个多时辰,才从殿内出来,不敢露出半分不适,就这样一路扶着宫女如意的手回了含章宫。
如意带着几分委屈道:“娘娘您受苦了,您如今已是妃位,又不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也不是她们李家的奴才,太后怎能这般折辱娘娘您?”
容妃淡淡扫了一眼如意,开口道:“这些委屈又有什么打紧,本宫早就习惯了。”
“再说,这一回是太后和李家示弱了。”
容妃嗤笑一声,眼底闪烁着几分快意:“李家贵女,如今还不是要和那永乐侯世子夫人一样?本宫当她们李家的贵女有多矜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