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着这话,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轻叹了口气道:“再过几日,叫娴妃和玉寰都冷静冷静吧,哀家这个时候过去,她们母女未必乐意见哀家,更别说听进去哀家所说的话了。”
“此事不急,玉寰总要嫁人的,如今满京城里除了咱们李家,有哪家敢娶玉寰进门。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有奉国公世子的前车之鉴,这皇帝的女儿也未必哪家都敢娶进门。”
方嬷嬷一愣,朝着太后点了点头:“太后所言极是,其实这事情也并非太后您心狠,而是娴妃和大公主的心太大了,若没有您一直护着,娴妃和大公主哪能在宫里头这般顺顺当当的。”
“大不了等大公主往后进了李家的门,您再多疼她一些,迟早大公主会明白您一番苦心的。”
方嬷嬷伺候了太后多年,最知道太后想听什么,果然听到她这番话后,太后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你呀,最知哀家的心思了。”
傍晚时,萧景珣从勤政殿回了昭阳宫。
顾窈安安静静陪他用了膳,有些话想问,却是屡屡欲言又止,终是没问出声来。
她能感觉到萧景珣心里头的不痛快,可太后到底是他的生母,他这当儿子的都不知该如何办,她连萧景珣的正妻都算不上,又有什么资格和他讨论这些。
于是,顾窈便将心里头的话全都藏在了心里,服侍着萧景珣梳洗宽衣。
待躺下时,萧景珣却是将顾窈搂在了怀中。
顾窈微微诧异,不等她开口,萧景珣便轻声道:“朕打算过些日子叫太后去皇恩寺常住,为先帝祈福。”
顾窈一愣,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皇上若拿定了主意,臣妾自然是向着皇上的。”
“再说,太后久居宫中看惯了宫中的景致难免会觉着闷,不如去外头散散心也好。”
“嗯。”萧景珣应承了一声,将顾窈搂的更紧了几分。
这一晚,顾窈没怎么睡好,因为她知道萧景珣也有着心事,虽闭着眼睛却也迟迟都没有入睡。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不知到何时才睡着了。
第一天顾窈醒过来的时候,萧景珣已经上朝去了。
顾窈梳洗更衣用过早膳后,便去了娴妃宫里。
她进去时,娴妃正坐在床上,靠着鹅黄底缠枝莲花大迎枕,脸色有些憔悴。
坐在床边绣墩上的大公主萧玉寰,虽看着依旧沉稳大气,可眉宇间到底还是染了一层愁绪。
顾窈拦下了萧玉寰想要请安的动作,坐到了床沿宽慰了娴妃几句:“奉国公世子不幸出了这样的事情姐姐替大公主难受也是自然的,只是姐姐也要想开些才是,姐姐若病了,大公主岂不更无人护着了。”
“皇上再疼惜公主到底也是当父亲的,哪里比得上姐姐你面面俱到,所以,哪怕是为着公主,姐姐也该快些好起来才是。”
娴妃嗯了一声,眼底带了几分恨意道:“我当然要好起来好护着玉寰,她们想这样就叫玉寰进了李家的门,真是做梦,我的玉寰就是一辈子不嫁人,日后也绝对不会嫁回李家去!”
娴妃说着,看了顾窈一眼,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竟是朝顾窈跪了下去。
顾窈忙扶住了她:“姐姐这是做什么?”
顾窈有些被吓到了。
“我有一事想求妹妹,还望妹妹答应。”
顾窈看了娴妃片刻,见着娴妃面色坚决执意不起来,只好点了点头:“姐姐先起来吧,若我能应承,自是不会拒绝姐姐的。”顾窈硬扶着娴妃起身,扶她到床榻前坐了下来。
娴妃看了一眼萧玉寰,才对着顾窈道:“如今奉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是我李家作孽,我不必听也知道外头人如何议论,说玉寰命硬克夫害死了世子。”
“我心疼玉寰,也自觉对不住奉国公府,想要补偿国公府一一。”
娴妃看了眼顾窈,又道:“我听说世子同胞的妹妹年方十四,很是乖巧懂事,想着明日传她进宫来见见,到时候妹妹到我宫里来,见着这孩子若是也觉着喜欢,可否将这孩子收为义女,求皇上赐她个公主的封号?”
顾窈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娴妃的意思,脸上便露出几分震惊来。
不等她开口,娴妃又道:“奉国公府的人也不是蠢笨的,如何猜不出自家世子出事的真正缘由。这于我来说,能补偿国公府,于妹妹来说,也是一个助力。”
“出了此事后,奉国公府断不可能保持中立,妹妹认了国公府之女为义女,封了公主,便和奉国公府沾了亲了。”
“如今这个关头上我求着妹妹答应我此事,以作补偿奉国公府,外头也不会生出闲话来。至于皇上那里,皇上一向爱重妹妹,又疼惜五皇子,想来也会顺水推舟恩准此事的。”
顾窈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