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屏想明白了,忙应了声是,便扶着自家公主往秋水洲那边去了。
秋水洲
萧景珣看着跪在地上眼泪忍不住落下来的萧玉寰,震怒之下,扬手就将手中的茶盏砸到地上。
殿内伺候的宫女嬷嬷全都跪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顾窈眉心也跟着一缩,却是没有跪着,而是上前将萧玉寰给扶了起来,叫人打了水,又命蒹葭服侍着萧玉寰净了面,重新梳洗。
顾窈从屏风后出来,走到软塌前,地上碎了一地的茶盏已经被人收拾走了,萧景珣依旧脸色铁青,着实难看得很。
“皇上心里头有气臣妾明白,只是,皇上莫要吓着了大公主。”
“臣妾瞧着,大公主被那李启吓得不轻。虽是表兄表妹,可是玉寰毕竟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公主,这李启也真是太放肆了,不过喝了几杯酒竟是对着大公主便发起酒疯来。”
萧景珣眸中带了几分狠厉之色,沉声道:“哪里是酒的缘故,如此以下犯上,论罪当诛!”
“来人!”萧景珣扬声道。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侍卫进来,单膝跪地,听候吩咐。
“属下在!”
“将李启给朕押回来,好生审问!审完了,供状呈送一份儿去佛香阁!”
侍卫全都是皇上的亲卫,自是知道这些年皇上忍耐了李家人许久,皇上在太后的寿辰这日这般吩咐,显然皇上是不想忍耐下去了,要给李家一个好看了。
方才大公主求见,皇上之后便叫他审问李启,他实在不敢想,这李启到底是做了什么。
侍卫领命去了,很快就在假山那边将李启抓了回来,丢到了行宫的牢房里。
牢房里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李启在被人拖着走时便已经醒了过来,这会儿被人丢进这牢房里,后背便生了一层寒意,酒意顿时就去了大半。
在见着侍卫身上穿着衣裳时,脸色更是瞬间门惨白起来,竟是御前侍卫。
李启脚下一软,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
佛香阁
太后看着呈送上来的供状,一时瞪大了眼睛,脸色骇然对着那侍卫问道:“这,这怎么可能?启儿呢?你们把启儿怎么样了?”
太后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供状丢在了地上:“哀家过个寿辰都不能好好过,皇帝这是要逼死哀家不成?是不是你们对启儿刑讯逼问了,启儿怎么会对玉寰不敬?他就是给哀家贺寿,多喝了几杯酒,一时没了分寸罢了!”
太后身边的李家大夫人廖氏和四皇子妃李桐更是急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廖氏扑通一声跪到在太后面前,痛哭流涕道:“太后,太后可要救救启儿,那牢里是什么地方,启儿不知受了多少罪,说不定早被他们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要不然,哪里来的这些个供状!”
廖氏带着哭腔便爬到了太后脚下,扯住了太后的衣裙。
“太后!启儿要是有什么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
廖氏正哭着,外头传来一声脚步声,却是崔公公来了佛香阁。
太后见着崔公公,脸色很是难看。
崔公公照常给太后行了礼,像是没有看见跪在那里狼狈不堪的李家大夫人廖氏。
他转身看了身后的小太监一眼,那太监便上前一步,手里捧着个托盘,而托盘里放着一把匕首,匕首已经去了鞘,上头湛湛寒光立时就刺痛了太后和廖氏还有四皇子妃李桐他们的眼睛。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命崔公公送来了这匕首。
皇上莫不是要杀了李启?怎么会,李启可是太后的心头宝,今个儿又是太后寿辰,不管李启醉酒做错了什么事情,皇上总该顾忌太后的。
太后脸色铁青:“这是要做什么?”
崔公公拱了拱手道:“奴才替皇上带句话给太后,皇上说了,李启以下犯上论罪当诛,不过他到底是李家子,便是要杀,也该太后动手才是。”
太后惊愕了一下,还未开口,崔公公便又道:“皇上还说,大公主虽是娴妃所生,可到底是姓萧,李启以下犯上不敬公主,莫不是也想着不敬他这个皇帝!太后若下不去手,皇上也不会真的诛杀了太后疼爱的侄孙,叫太后伤心的。只是冒犯公主如此大罪,不得不惩处,皇上会赐大公子净身的恩典,既太后如此喜欢大公子,往后就叫大公子入慈宁宫为奴常伴太后左右。”
“啊---”崔公公的话才刚落下,太后还未来得及开口,廖氏便忍不住尖叫出声。
净身恩典,皇上怎么能,怎么能?
太后惊愕了一下,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就要栽倒在地上。
“不,皇帝这是要逼死哀家吗?”
崔公公拱了拱手,很是恭敬道:“皇上的孝顺天下人皆知,所以皇上才给了太后这个选择,太后若是心疼大公子,便叫大公子往后陪在慈宁宫吧。若是换了旁人不敬大公主,肯定会送了性命的,到底大公子是李家人,皇上总要给太后一个脸面的。”
“太后好好想想吧,若是明日天亮之时太后还拿不定主意,皇上便要下旨赐大公子净身入宫为奴的恩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