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县主想了想,却是没将这些话说出来,她身份尊贵,哪里能说出那般失了身份的话来。
母亲和她说过女儿家该矜持些,她的婚事自有母亲为她谋划。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婚事,她心里哪里能不提着心,母亲长久没回京中,又和皇上不亲近,她的婚事真能和母亲说的那般容易吗?
她喝了口茶,看了程淑一眼,心中对程淑生出几分嫉妒和羡慕来。
明明程淑只是一个奉国公府的嫡女,生母比不得自己的母亲是长公主,如今却是因着一个死去了兄长被皇上封了永安公主,又记在了皇后顾氏名下。倘若她要嫁人,不知有多少人家想要迎她这位公主进门呢。
她的婚事,明显是要压上她一头的。
这般想着,嘉乐县主眼底的笑意压了压,她将话题转移开来,随口问道:“我听说外祖母之前中了风,如今惯常住在皇恩寺,可是真的?”
程淑点了点头:“太后娘娘上了岁数,近几年身子时常有恙,上回中了风,养了一段时日后便去了皇恩寺静养。”
“太后一向笃行佛教,想着常沐佛恩,也能对身子有些益处。听说,太后在寺中住了几个月,已是能坐起身了,说话也比过去利索了些,可见皇恩寺甚是不错。”
听程淑这么说,嘉乐县主心中却是有些不信。太后身份尊贵,高高在上,若不是其中有什么缘故,又怎么肯长久的住在那皇恩寺呢?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太后若想礼佛,宫中又不是没有地方,哪里需要跑那么远去呢?
她将此事记在了心上,打算回去告诉母亲,叫母亲派人打听打听。
嘉乐县主略一思索,又问了一些事情,程淑答了几句,便含笑对着她道:“表姐才来京城,好些事情是要慢慢了解的,如今听我说,怕是三日都听不完呢。”
“这庐山云雾味道不错,县主也尝尝,说了这会儿话县主定也口渴了吧。”
听程淑这般说,嘉乐县主也不好继续追问。
其实,母亲在京中交好之人甚少,而且母亲嫁去江南多年,在京城里早已没了位置,再加上母亲是张贵妃所出,和皇上的兄妹之情并不亲厚,身份上自然是比不得其他两位长公主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心急想着从程淑嘴里打听出些事情来。
她掩饰下心中的心思,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味道是不错,我和母亲进京也带了好些茶,下午给表姐送去一些,表姐也尝尝,都是今年的新茶呢。”
程淑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才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嘉乐县主回了住处,便和康平长公主说了两人相处的事情。
“这永安公主嘴巴可真是严,我问了好些问题她都含糊过去了,只给我说些明面儿上的,根本说了相当于没说。”
“不过太后如今住在皇恩寺肯定是有什么缘故,母亲您可知道,那四皇子妃李桐可是出自李家,如今也死了,太后那样的性子怎么能忍得下那口气呢?如今却是搬去了皇恩寺,说不定是太后这个当婆婆的斗不过顾氏,这才气得离开了宫里。”
康平长公主听她这么一说,轻斥了她一句:“你呀问这个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说该打听的我都会打听,且这些事情都急不来的,咱们就此在京城里住下来,慢慢给你相看人家。”
“你贵为县主,模样又好,哪个会瞧不上你?母亲肯定给你寻个配得上你的人家。”
康平长公主看着女儿的样子,心中微微一沉。其实,她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是有些苦涩,觉着对不住女儿的。
倘若她和静惠一样、哪怕是和福宁一样在皇兄面前儿得脸,没有叫皇兄不喜,如今哪里还需要她愁女儿的婚事。
她舍不得女儿留在江南,想要她嫁回京城,可这哪里是那般容易的。
她不由得想起太子给她写的那封信还有那幅画卷,叫她从江南挑选一些女子送往京城。
如今她们母女来了京城,那些她专门挑选的几个女子也来了京城,尤其其中有一人,和顾氏眉眼间有七八分相似,而且,气质上很是有几分相像,比顾氏还要好看一些。
这几个女子她都派人暗中送去了太子那边,也能猜出太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太子承诺过若她帮了这个忙,就会在嘉乐的婚事上帮忙,也不知,这话可不可信。
其实,她私心里觉着女儿若是能入了东宫也不错,毕竟她可是听说那梁氏身子不好,又一直没有身孕,怕是活不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