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灰蓝色的眼睛里是空荡荡的死寂。
这时,屏幕被分成两半,右边,是已经长大了的少年。
少年一身黑衣,放肆的笑着,眼睛里却是同样的空荡。
浅羽澈吹了吹仍在冒烟的枪口,脚踏上底下之人中弹的胸膛,也不顾血泊染脏了皮鞋,对着瞳孔涣散的人惋惜的说道:“——我从来不亲自动手的原因可不是因为我不敢哦,被骗了的可怜先生。”
画面再次一转。
安室透的身影浮现。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和对面的风见裕也相顾无言。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听说了组织里那位derel的事。
安室透罕见地没有批评风见裕也在外面叫他真名的事,而是突然间有些恍惚的想——少年是不是,还不知道他的真名?
他掐掉了烟。
他没能保护好他的国民。
少年真的很心软啊,他想。
心软也心狠。
他想起三天前。
“hiro??”组织里数一数二的神秘主义者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眼底尽是不可置信,“你……还活着?”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幼驯染,而不是什么别的人。
正是如此,他才如此震惊。
他亲眼看着hiro被derel击中胸膛,亲眼看着幼驯染倒下的身影,亲眼看着猫眼青年渐渐没了呼吸。
他也亲手将少年从自己的心里放逐,再也不会对他露出真情实意的笑。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少年刻意做出来的局面……
安室透不敢细想。
但他明显的疏远后少年看似不在意却依然少了许多真心笑容面容,却时时在眼前浮现。
他突然有些感到荒谬的想笑。
现在,景光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天地间,却再也不寻少年身影。
诸伏景光看起来消瘦了些许,看向自己的好友,沉默的点了点头。
安室透的手猛然攥紧。
他猛然转头,看向另一边藏着的赤井秀一,脸色发狠:“你知道?”
赤井秀一此时没戴他的针织帽,墨绿色的眼有些暗,没有说话。
他知道少年是在帮助苏格兰假死,逃离组织。
但他不知道这是少年决定去死前做出的行动。
是的,决定去死。
黑麦威士忌手里同样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烟。
这是在他把飞船上最后的那一段视频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后做出的结论。
为什么?
赤井秀一想了很久。
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他看着相见后僵硬的两人,吐了口烟。
虽是以操心师的名声在组织闻名的,但有些时候却总觉得少年其实一点也不懂真正的人心。
所以他没有遵守少年说的“照顾好苏格兰,时候未到千万不要让他们见面”,而是直接把两人凑一起了。
谁让derel骗他。
说好的,今年一起去樱花……
视频上,黑夜里的三人僵持的画面渐渐变浅,取代而之的是变幻的画面。
“波本~”几乎天天躺在懒人小沙发上的少年揶揄道,“虽然打工挣不了几个钱,但多打几份工就能让你没时间花钱,这句话在你身上真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啊。”
金发黑皮的男人脱下围裙的手一顿,露出无话可说的笑。
“浅羽,”画面又是轻轻柔柔的一转,猫眼男人笑得温柔,“你想听我弹贝斯吗?”
黄昏的余晖倾斜而下,将少年认真听着演奏的侧脸渲染得无比温柔。
……
温馨的画面和此时黑夜的冷交织,让人无端感觉压抑。
“zero,”诸伏景光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浅羽真的……?你就在当场。”
你就在当场。
安室透一怔。
是的,他就在当场。
和松田一起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背对着天空坠落。
他猛然吸了一口气,好压下心里蓦然升起的酸。
给你做的甜食,你再也吃不到了。
画面重新回到风见裕也身上。
“降谷先生,” 风见裕也看着此时浑身散发着颓废的男人,虽然知道降谷先生一定可以很快调整过来自己的状态,可这样的降谷先生实在是太少见了。
他感觉比上次听到诸伏警官殉职时,状态还要更糟糕。
“您是……”风见裕也咬了咬牙,终究是说出了自己想表达的话,“在卧底期间付出了真感情吗?”
你喜欢上了那个少年吗?
听懂了下属言外之意的安室透愣住了。
他有些恍惚。
喜欢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