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激动、欣喜、依恋、安慰等等情绪,但要是说失而复得和不可置信的情绪,倒是没有。
那么就说明,少年知道织田先生并没有死,而不是突然唤醒了亡灵体什么的嗯,而且后来织田先生也说过,他来之前在陪几个孩子画画。
所有人静静的等着后面的发展。
——看一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吧。
【“织田作我该怎么办才好”
“去成为救人的那一方,既然两边都一样选择正义,至少好一点。”男人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男人,想伸手再摸一摸太宰的脸只是手臂陡然无力的垂了下去。
带落了鸢眼少年眼上的绷带。
少年的右眼完好无缺,露出来的整张脸精致得不可思议。
但少年只是静静的看着怀里就此了无生息的男人。
鸢色的眼睛里,是不知所措的茫然和像孩童一样失去重要之人的哀痛。
在不远处,银发少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不同于太宰外露出来的悲痛,银发少年却是乍一眼看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的平静。
可你要是真的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你就会看见,一片荒芜的死寂。
少年此时的状态,就像是,悲伤到了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
——【浅羽澈。】
少年在心里冷冷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一字一句,像是和这个名字的人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你真是,蠢到家了。】
【你怎么能在看到作之助的消息后才明白过来一切。】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你没能救下作之助。】
【你没能救下作之助】
【我恨你。】
浅羽澈偏了偏头,轻轻咳嗽了几声,毫无波澜的抹去了唇边溢出来的鲜血。
他最后深深的看了眼再也不会醒来对着他微笑的男人,像是要把男人的身影永远刻在心间,就克制而眷恋的收回目光,眼里换上无机质的冷。
他又咳了两声,选择强行咽下涌上喉咙的血沫,尝到一派甜腥。
银发少年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向外走去。
他踩着支离破碎的光前行。】
云彻扯了扯嘴角:“至亲之人死去,都不流眼泪的吗?”呵。
没等眉眼冷下来的叶影后出声,松田阵平就先忍不住开口了:“哈?你瞎吗??”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直接接上了好友的话:“啊,你瞎。”
他所见过的derella,一向是自信而张扬的,带着游戏人间的肆意,掌握全局的傲意,看透一切的淡然。
就像是草原上无拘无束奔跑着的雄狮,他们喜欢在猎捕猎物时捉弄猎物,让被雄狮盯住的目标在以为自己可以逃脱时毫不犹豫的抓住,在草原上肆意逍遥。
因为他们是草原上最强的动物,所以他们强大且从容,肆意妄为。
而刚刚的场景里显示出来的derella十五六岁的少年,失去了自己亲爱的家人。
他自责极了,将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我发现了,是不是作之助就能活下来了?]
安室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孤寂的少年,好像他失去了感知情绪的能力,一个人愣愣的看着灰暗的世界,像是没有生命的人偶娃娃一般,死气沉沉。
他看见了少年咽下去的鲜血,看见了他疯狂到冷静的悲哀。
他看见少年痛彻心扉,满心茫然。
波本在被derella整得团团转的时候,想过让好像从来都战无不胜的少年感受一下什么是挫折,在他以为景光真的被derella杀死后,他也无数次的想让少年也尝一下什么是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
他现在看到了。
可是他一点也不开心,不觉得痛快。
安室透感觉自己心也在一抽一抽的疼,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卧底没有把它表现出来。
所以看到那边的那个云彻还在那里冷嘲热讽时,他感觉自己一股气上头,直接冷笑了一声,和松田怼了回去。
——你看不见吗。
那个孩子恸哭的声音。
——你听不到吗。
那个孩子绝望的悲伤。
琴酒更是“啧”了一声,眼睛眨也不眨的来了一串伯/莱/塔上膛扣动扳机的动作,只是看到蓦然在云彻面前停下的子弹,烦躁的皱了皱眉。
琴酒没有再去看一步一步背着光向外走的少年。
那副哀痛到死寂的模样真的不适合那小鬼。
看着刺眼。
云家几人也是什么都没说。
在这种场合,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特别像是云昔、叶影后他们在演戏上颇有造诣的人,共情能力都很强。
只是看着一句话都不说,沉默着向外走的少年,就感到了满心酸涩,连呼吸都感受到倦怠的难受。
【“[书]。”对着皎洁而冰冷的月光,一直没有说话的银发少年突然开口道,“——我要让作之助活过来。”
破旧的小木桌上,平平无奇的空白书本突然泛起了白光。
祂开口道:“复活死者更别说是命运线中注定要死去的人,复活他,你做不到。”
少年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哪怕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是生命?”
灰蓝色的眼睛好像在注视着[书],可细细看去却只是漫无目没有落点的聚焦:“我都已经失去作之助了。”
他淡淡开口道:“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太宰?魔人?还有中也他们呢?”
少年恍惚了一瞬,沉默了很久,才低低的开口道:“不一样的。”
“他们和作之助,是不一样的。”
“行吧,那”】
后面的声音被模糊,让人听不清内容。
工藤优作隐隐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闭了闭眼。
孩子啊
【{1}
鲜红的数字“一”冷冷的出现,让人感到一阵不详。】
可还没等众人想明白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眼前的场景却丝毫不给他们时间,自顾自的继续下去。
【“作之助作之助!”本来趴在办公桌上的少年像是突然惊醒,匆忙看了看时间,便头也不回的飞速奔出了办公室。
还有一个小时先去把孩子们救下来。
一定还来得及的。
他开了辆不知道是谁的车,用着可以让交警血压升高的速度一路飞驰。
快点,再快点
到了目的地,浅羽澈胡乱把车在路边一停,就急匆匆的上了楼。
他按下由于过度剧烈运动和不稳的心态而引起的身体不适,一把推开店门,直冲二楼,奔向孩子们的房间。
——空无一人。
银发少年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又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着四周。
店老板也不在周围的痕迹,看上去不像是被人绑走的。
应该是老板带着他们出去了哪里玩儿。
可是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该死。
少年在脑海中疯狂搜索着孩子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又匆匆的下楼,下楼时眼前的景色一黑,整个人差点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
他闭了闭眼,按下脑海中的恍惚,又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啧,太心急了导致行动真的是非常的不周密。
可是没办法。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和身体都在燃烧,烧的他几乎冷静不下来仔细思考。
织田作躺在血泊里的身影好像就在眼前,刺痛灰蓝色的眼。
冷静冷静
少年试图打开自己的记忆宫殿,严谨的分析出老板和孩子们到底在哪里。
他闭上眼睛,刚想进入,却只看到一片封锁的灰尘。
以他现在精神极度不稳的状态,无法打开他的宫殿。
还是太心急了
少年捂住心口,脸色发白,冷汗从鬓间流下,急促的喘息着。
——距离上一次,孩子们的死亡,还有41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