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野对时琰没有任何好感,凝眉道:“这条魔龙,一向半真半假,谎话连篇。”
时樾很想替时琰辩解,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父王发了疯地要复活洛凌,除了似乎对得起洛凌外,其余人他都不在乎,完全无视小云独自一人在外受到的那些苦难。
即便是所爱之人所生的子嗣,也依旧可以利用彻底。
那父王待他这个负责延续血脉的子嗣如此,也并不奇怪。
不过在时樾的印象里,父王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曾抱过他。即便只有那么一两次,也能让他记到如今。
父王后来越发冷漠。他原以为修为高深的魔修本就如此,有一度甚至极其厌弃修炼,却没想到父王暗地里会对一个人那般执着与疯狂。
在场除了吃瓜吃到噎住的纪芙和花花,令修低眉沉思,洛云野面上是毫不遮掩的厌恶,时樾眼里格外复杂。
虞知瑶看看吃瓜群众,又看看当事人,直接戳破:“你们难道不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吗?”
众人的视线齐齐朝她投过来。
虞知瑶摊手说:“若说这回的全面魔袭是为了磨炼小云。十九年前那场疯狂魔袭又是因为什么?
那时小云两岁,正与娘生活在青山村。即便要进行二十年一次的魔袭,可最爱的女人生活在人族地界,意思意思不就行了?反倒还变本加厉?”
“魔袭倒不算什么,他给了我娘一串凝聚他精血的血珠,在遇袭时,能够逼退任何魔族。”洛云野微微闭眼,回忆起那些画面,“我与娘就是因此才得以成功逃出青山村。”
时樾点头道:“我母后或许就是因为此次魔袭,才知晓小云与他娘的行迹。”
虞知瑶没想到这傻孩子竟然上赶着揽锅,扶了扶额。
她问:“但他为何要发动这么大的魔袭?他如此爱小云的娘,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妥?”
时樾眯着眼眸回忆:“我记得那一年是,蜃魔大肆残害魔族,意图谋逆,父王震怒,派诸多魔修诛杀蜃魔一族。少许蜃魔逃出去后,人族妖族觉得此事是假的,不允我魔修军队通行。为将其全部剿灭,我魔族便掀起了那场声势浩大的魔袭。”
虞知瑶:“……”
诛杀蜃魔的魔修军队?
好家伙,真敢想,是个人或者妖都不会给你通行的。
给洛凌留足后手,保她安危,后又因为要剿灭这群谋逆的蜃魔发动全面魔袭。
似乎每件事都可以说得通。
但虞知瑶就是觉得奇怪。
这一切就像是被提前安排部署好的,除了小云主动破局的“天机”,其余顺利到每件事的每一步都可以得到解释。
众人这一通分析完,暂且认定魔龙是个不惜搞死自己,也想要救人的疯子。
面见魔王提起的精神松懈后,其余人在地底也寻了几间静室休息。
而时樾则不声不响地双膝跪在静室外替母赎罪。
洛云野隐藏了有关杀死天人境好运体质,夺取其好运,有复活故去之人可能的那部分。
人人都有私心,他不敢去赌善良之人心中恶的那一点。
洛云野对虞知瑶则事无巨细地坦诚。
虞知瑶静静听着。
“小鱼,那个疯子,倘若不能得偿所愿,定然会将你体质一事公布出去。”洛云野将那书中内容全部告知她,继续传音道,“他将希望寄托于我身上,是因为我杀了你一定能救回我娘。可若是包括他在内的其他人杀了你,只是有可能复活。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去赌这个可能性。”
洛云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所以,我们可以演一场戏,让他心甘情愿地送我们出魔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