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淙丽搅动奶咖的动作稍微放慢了些,脸色露出迟疑之色。
夏荷换完鞋子了。
孙淙丽叫住她,让夏荷稍微等一下。
然后她起身回房,没多久,又出来。
手里多了个盒子,木头做的,四四方方。
她把那盒子拿给她:“这个香薰是安神的,你拿去给他,让他晚上睡觉的时间记得点上。”
夏荷伸手接过:“好的。”
孙淙丽想了想,又说:“就说是你买的。”
夏荷是打车过去的。
周夫唯只给她发了酒店的地址,她第一次去,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坐几路公交车。
司机把她送到酒店门口,她道过谢后下车。
看着面前那栋恢弘的建筑,左右两边是喷泉,中间立着一个肃穆的雕像。
这酒店,一看就是她住不起的地方。
偶尔有车辆进出,夏荷看着那些不是飞天女神就是双r的车标。
虽然不认识,但肉眼就能看出来,很贵。
非常贵。
是她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那种贵。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简约的着装,越发觉得自己和这里不太匹配。
果然,当她准备进去的时候,还是被拦在了旋转门外。
保安态度礼貌,询问她是否需要订房。
她摇了摇头,说是来找人的。
保安又问:“请问您要找的人住在几号房?”
她报出房号,保安用对讲机和前台询问了一遍。
大概是在等里面确认,两分钟后,保安才放行,让她进去。
夏荷坐了直达电梯到八楼,按响了门铃。
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拖拖拉拉传来开门的声音。
周夫唯估计是刚洗完澡,身上穿了件没有任何图案的白t。
下面是条灰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但是又有种随性的散漫。
头发半干,上面盖了块毛巾,此时正缓慢擦拭着。
夏荷把东西放下,小声嘟囔一句:“大城市的酒店都这么严格吗。”
想到刚才前台打来的那通确认电话,周夫唯轻笑一声:“你到底做什么了,被保安当成可疑人员。”
夏荷啊了一声:“他们以为我是小偷吗?”
周夫唯把冰箱门打开:“小偷倒不至于,可能以为你对这儿的住客图谋不轨。”
他问她,“喝什么?”
夏荷想了想:“那种度数不高的果酒。”
她昨天坐公交车,正好看到外面在打广告,关于果酒的广告。
看上去还挺好喝的。
周夫唯点了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递给她。
夏荷:“”
“只有牛奶。”他说。
“骗子。”夏荷说,“我明明看到了。”
周夫唯听到她这声埋怨,勾唇笑了下,背靠着中岛台站着:“怎么,觉得自己满了十八岁,就想学别人喝酒了?”
“成年人本来就可以喝酒,而且果酒不算酒吧?”
周夫唯平静反问:“你觉得它为什么要叫果酒?”
夏荷被他这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转移话题一向可以的,指了指地上那个褐色格子的行李包:“你先看下有没有漏拿的。”
周夫唯说的是列个清单,其实也没写多少。就要她带了点换洗的衣服。
谁知道她居然直接拎了个这么大的包过来。
他问夏荷:“重不重?”
夏荷喝了口牛奶,摇头:“还好。”
周夫唯看到她被勒出红痕的手腕了,这叫还好。
他低垂着眼,半天没说话。
夏荷见他没动,问他:“你不看看有没有什么缺了吗?”
“我待会再看。”
他声音有点哑,刚才那点笑意也没了。
他抓了抓头发,早就干了,被他这么一抓,显出几分凌乱,额发垂下来几缕。
看着挺随性不羁。
周夫唯的鼻骨高挺,脸部线条走向也是硬冷的,没表情时看着挺生人勿近。
就像他此刻。
夏荷以为他心情不好,联想到今天孙阿姨在家说的那些话。
她刚要开口安慰他。
周夫唯取下搭在肩上的毛巾,侧身看着她:“饿不饿?”
夏荷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这个,神情有点懵:“有点。”
“想吃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良心发现了?
夏荷突然有点受宠若惊:“都行。”
“嗯。”他站起身,捡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
夏荷盯着他的背影。
“???”
对他突然的转变感到非常疑惑。
他这是,被夺舍了?
周夫唯回来的挺快,手里拎了一大堆东西。
这附近就是商圈,餐厅很多,他就每样都买了点。
夏荷说的都行,是随便什么都行。
而是让他把每家店都买到。
东西放在桌上,周夫唯把筷子递给他。
夏荷看到他掌心都被勒出深紫色的红痕了:“疼吗?”
他没了刚才的燥郁,看着自己掌心的红痕,握紧,又松开。
抬了下眼,没回答,而是反问她:“你呢,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