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数了一下自己碗里的铜钱，他回答道：“眼下世道太平，也不再需要什么侠客，也不再需要所谓的中原五绝了。别说是这些人了，就连你我也是一样，曾经站在泰山之巅，争夺天下第一，但到最后呢？”

说着洪七公看了一眼衣着邋遢的欧阳锋，而欧阳锋也看了看同样破衣烂衫的洪七公。

洪七公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繁华总有过去的一天。若论武道之颠，又有几人能及得过你我？虽然老叫花不太想承认，但上一次的华山论剑，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听到天下第一这几个字，欧阳锋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穷尽一生机关算尽，便是为了得到这四个字的名号，但到最终真正拥有了，它什么也不是。

回顾自己的一生，望向了街上孙男娣女其乐融融的其他老人，欧阳锋不免发出了一声叹息。

如今繁华散尽，他所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都化为了虚妄。

天下五绝。

王重阳追求的是北定中原，光复河山。他在世之时虽未成功，但他的后辈徒子徒孙却做到了。

洪七公追求的是天下太平，大自在，享尽天下美食。而如今七公也实现了他的理想。

黄药师虽也追求过天下第一的虚名，但自爱妻死后便放下了这份执念。如今他的女儿嫁给了天下第一大侠，外孙女还成为了贵妃娘娘，也算是有后。

而段皇爷，一心精研佛学，如今遁入空门也脱去了人世间的烦恼，自此逍遥人间。

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虽有杨过这个义子在一直寻找着他，但神思清明后的欧阳锋，始终跨不过欧阳克死的那道坎，虽然他与杨过有父子之情，但他却无法再面对。也无颜再去面对。如今纵使有了天下第一的虚名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些欧阳锋不禁冷笑了起来。

而周围的众人都是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这名瘫坐在墙角的老乞丐。

欧阳锋问道：“老叫花！你说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不过洪七公没有回答，他笑着望向了远处走来的两个老和尚，还有一对老夫妻。

还有走到他们面前，身着青袍面如冠玉的老者。

青袍老者在他们两个人的碗中各放了一粒碎银子，然后说道：“这个问题不像是欧阳世兄能问出来的。”

欧阳锋抬起头来望向了眼前的青袍老者，还有缓缓向他们走来的一对僧侣，一对老夫妻。

老顽童笑着走到了欧阳锋的面前，他嬉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臭蛤蟆能问出这种问题。臭蛤蟆是不是苍蝇吃多了，脑袋不好使了？”

欧阳锋站起身来，怒斥道：“老顽童你说什么！”说着便以蛤蟆功朝周伯通攻去。

但黄药师，一灯大师，洪七公等人均未出手阻止，只是面露笑意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