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金呆了)_第97章 1995·春(2 / 2)_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97章 1995·春(2 / 2)

        傅安洲等了等,见他们不再动手,又没有开口的意思,明白自己多余了,摸摸鼻子:“我去买酒,等会上去说。”

        他往斜街的精品杂货店买了一个搪瓷碗、两把钢勺,一桶啤酒,三塑料袋醪糟,约5斤,又去熟食窗口买了点酱牛肉、辣粉肠、猪耳朵满得两手都不够拎,等走到公馆一楼,虎子和素素已经换了副神色。

        他们门神一样站在楼梯口,略显局促,神色慌张。

        见傅安洲来了,两人手臂一张,不让他上去。

        傅安洲手上东西沉,紧赶着上楼找地方搁下,灵活地闪身越过他们,径直上了半层楼,边走边问:“怎么了?”

        素素拽住他:“你别上去!”

        虎子挠挠头:“说不定不是吧。”

        素素翻白眼:“你管人家是不是,反正”

        虎子明白重点,扬声招呼傅安洲:“对对对,别去别去。别打扰他们。”

        说这话时,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长廊中央,被迫停在了素素之前那屋门口。

        傅安洲明白了,他们刚刚上来过。

        都是成年人,知道在说什么。他停住脚,没再往前:“那东西是搁门口还是我们吃?”

        “你管他们吃?”虎子接过那桶沉重的啤酒,“我们自己吃!”

        素素从他另一只手上接过熟食,闻了闻:“要不我们去楼下吃吧。”

        “行。”傅安洲垂眸应好。

        公馆隔音不好,仔细听能听见另一屋有人在说话。以前素素房间,经常能听见楼下搓麻将的吵闹声。

        但傅安洲那间屋子没有任何声音。

        傅安洲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判断里面两人在干嘛的。

        素素转念一想,一楼人来人往,吃东西说话不方便,捏着塑料袋,伏低至地面,果然看见一把钥匙在门缝当中。她欣喜若狂:“这户我最后交房的时候,钥匙就是这么放的,看来一直没租出去。”

        说着,她从塑料袋里拿钢勺勺柄,往里平行一捞,钥匙滑了出来。

        开门入内,是空房无人入住的样子。他们三人各自找到一角坐下。

        熟食和酒酿香气四溢,诱得人馋虫大动。虎子却没有心思吃,眉头深锁,心事重重。

        素素也烦,一颗心扑通跳个不停。她自己的事儿没搞定呢,青豆那边就进展也太快了!

        虎子骂了一句:“草他妈的顾弈。”他心里一鲠,难受得像自己老婆被好吧,像自己女儿被了。

        刚刚他和素素想进屋吵,结果走到门口,里面传出明显的男女低吟的声音。像是说话,又像是哼哼。素素问,里面有谁啊?傅安洲女朋友?虎子说是顾弈和青豆。素素一愣,就他们俩人?虎子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然后他和素素慌了。来不及处理自己的事,脚步乱糟糟地下了楼。素素知道青豆和顾弈算是在一起了,但不知道进度这么快。在她心里,豆子还是个听她说初w会害羞的小姑娘呢。

        吃饭的时候,虎子看他们两人清纯得拉个手都要忸怩,哪里像是能一步到位的关系。他也颇为震动。

        他们站在楼梯口,一来一回地骂顾弈,可真不是个人。

        傅安洲回来之前,他们卡在了乳胶套的问题。素素问,他们有那东西吗?虎子说不知道啊。素素说,顾弈懂吗?虎子说,我哪里知道他懂不懂,我又不是他的内裤。素素奇怪,你们男人不聊?虎子朝天看,避开眼神,“我们只聊自己单独的那部分,两人之后的事,不聊。”

        此刻,三人在房里,有两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有傅安洲惦记醪糟这么放不好,起身给他们放到门口。

        虎子跟在傅安洲后头,以为他不要脸地去听墙角,一把拽过他:“你干吗?”

        “豆儿刚想吃醪糟。”方才青豆说要吃醪糟的时候,两眼发光,感觉挺馋的。他放门口,这样他们一开门就能看到。

        虎子压低声音骂他:“你长点心,你惦记她吃不吃醪糟?不怕顾弈那个醋缸子?走走走,别管她,饿不死。”

        傅安洲牵唇低笑,收回放醪糟的手,转身道:“那算了。”

        素素倚靠门框,想起之前自己每逢生理期都要胆战心惊、祈祷信佛的时刻,心里越发恨顾弈。他最好懂,不然弄死他。学白上了!

        虎子看她臭脸,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叹了口气,跟个过来的老人似的:“都要经历那一步的。”

        “放屁。男人就是靠不住。”想起来就气。素素经历过的两个男人都不懂这事,还信些歪门邪道,诓她,说控制住就行了。其实这事儿,控制住,搞外头也不一定,他们男人懂个屁。

        她太知道女人耳根子软,青豆的耳根子更是,一阵热风就能融化。

        前几年,工商局发文,禁止刊播有关x生活产品的广告。

        所以这几年虽然需求很大,但年轻男女一直偷偷摸摸,常是先孕后婚,糊弄了事。只有夫妻敢正大光明领这东西。

        听单位同事说,以前这东西少,父母那代人用完这东西,得拿清水冲一把,检查漏不漏,再细致地擦晾、卷起,待下回使用。素素的东西是孟庭塞给她的。孟庭知道她跟小海在一起,便想办法给她弄了点这个。

        但素素这会手边没有啊。

        实在太焦虑,虎子和素素两眼对视,决定给他们找一个。楼里有对喝过洋墨水的夫妻,他们认识,虽然不一定有这东西,但开个口问问应该没事。

        青豆是别指望了,问都不问。素素决定厚脸皮,帮她去搞一个。很顺利,没几句话,就要到一个。货比她用的那个高级,塑封包装,是进口货。

        最终,那个醪糟袋子还是挂在了门上。

        里头,塞了个塑封的小家伙。

        -

        一门之隔的屋内,青豆热得失控。

        “好热!”

        顾弈给她顺毛:“现在给你扇了,等会他们来了,你不能掀裙子。”

        方才门口传来虎子的声音,青豆还大开大合掀裙子扇风。顾弈只能给她捂好,结果她哼哼唧唧,嫌他手热。

        “我知道!你以为我喝多了吗!”青豆气,“怎么可能当着别人的面掀裙子呢!”

        “你最好是!”顾弈看她迷迷糊糊,状态在傻子和精明之间来回,十分不信任。

        门口脚步和说话声来来去去,顾弈听到好几个人,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没进来。过了会,门上传来一道细微的敲门声。顾弈等了等,没等到他们进来,于是门把一压,砰一声钝响,鼓囊囊的醪糟掉在了地上。

        两层塑料袋,内袋满水打了扣,摔在地上本来就很容易爆,偏偏有个硬物。

        套子尖锐的齿状口子划破内袋,甜汤溢出,在外袋底部越积越多。

        青豆闻见了醪糟的甜香,走出来拎起内袋,看下面在滴水:“是不是摔破袋了?”

        等她拎起内袋,顾弈才看清底下那个塑料是什么。他本来以为是个什么新式折叠勺子。

        见甜汤一路撒,他拦青豆:“哎哎,你别拎出来。”

        醪糟滴滴拉拉,根本来不及放回或是补救,青豆反射地用嘴堵上了那道口子。

        一袋子甜汤,她咕嘟咕嘟五六声,全部下肚。喝完汤,青豆手黏糊糊地拆开袋子,开始吃甜糯米。像啃包子一样,与顾弈分食。

        顾弈捏着手心剌手的家伙,好笑地询问青豆:“你不会又醉吧。”

        趁他们下楼,他给她掀裙子大力扇了会风,她说不那么热了。顾弈猜她酒劲下去了。这袋醪糟下去,估计还得热。

        青豆白他一眼:“怎么可能,醪糟我从小吃到大的。怎么可能醉。”

        顾弈不知道女人的话不要相信这个道理。他信了程青豆。

        结果,他人生的第一次边y,就交待了她。虽然是早晚的事,但她如此热火朝天,嘻嘻哈哈,主动翻滚,他真的没有招架之力。

        顾弈数次看向那几个混蛋给的东西,最后还是忍住了。

        青豆发丝四散,像朵欲碎的花儿,盛开在泛黄的旧公馆。他撵着花瓣儿来去,最终没舍得。可能还是有点毛病,想在一个好点的地方,一张没别的男人睡过的c上。

        -

        青豆睡完长长的一觉,再醒来,羞得不能语。

        虽然肌肤的感觉已经褪去,但记忆里,身体每一片,都有鱼鳞颠倒的波光。

        落地床外,顾弈长腿一架,坐在露台抽烟。

        手上捧着那本理想国,正借月光阅读。

        投影没关,钟楚红那张脸从下午到夜晚,一直辛劳定格在荧幕。颠簸时,他擦着她,问她真想假想。青豆与他的赤诚时分,还是说了假话,她挤着调皮的酒窝,逗他说,她不想,她怕的。顾弈低笑地跻身山缝中的潺潺溪流,假装信了,说,行,等你想了再说。

        这份鼓胀的幸福一直荡漾在青豆的心头。酒精消散,她愈加清醒,但幸福没有褪。可能,在她心里,顾弈一直很霸道,诡计百出,下午是该驰骋到底的时候,但他没有哎。

        好奇妙。

        她一激动,想也没想,赤脚下地扑进他怀里。

        碾过一地醪糟滴过的黏糊,她后知后觉皱起脸,绷紧脚趾。

        顾弈赶紧让开手,一边抱住她,一边防止烟灰掸到她身上:“醒了?”

        “顾弈,你真好。”她亲亲他嘴角。

        她觉得他好得她配不上。

        他衔着烟,轻浮地朝她脸上喷了口雾:“好在哪儿?”

        “哪里都好!”青豆现在脑子里,只有他的好。

        “哪里好?”

        “嗯?”

        他皱起脸,嘶了一声:“我觉得你在说别的。”

        下一秒,挨了掐。

        “开玩笑。”他说。

        好歹下午亲密会晤过。青豆害完羞,很诚实地附到他耳朵边:“好像是蛮好的。”

        顾弈往茶色烟灰缸里碾熄烟头:“什么叫好像!”

        青豆一双漂亮眼睛,冒着好学生诚恳的光芒。“以前虎子开录像厅的时候,我给人续水撞见过一回。”

        “撞见过什么?”顾弈一时没立刻反应过来。在青豆的时间维度里,她最后睡着到再次醒来,只是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但在顾弈的时间维度里,过去了三个小时,他静静地抽了四根烟,看了一会夕阳,又看了会月亮,所以没立刻接上青豆的思路。

        他不知道,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事儿。

        “应该就几秒,是个特写,恶心坏了。”捌九十年代,路上流氓多,男人们也不讲究,她远远看过很多次。但第一次看特写,很冲击,好丑,后来很久,青豆都是又好奇又恶心的别扭状态。

        上回在他家,她也没敢仔细看,只看了帐篷。

        但今天下午,酒精之下,青豆拿眼睛正大光明各个角度看了个清清楚楚。原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真的哪里都漂亮。点子粉嫩就算了,怎么能哪里都粉嫩。她惊喜地等待,谁知道他没有探身。这让她又酸泛,又幸福。

        她决定坦诚一回。

        她像小朋友说悄悄话一样,两手一拢,气儿吹到他耳朵边:“顾弈,你那里真的好漂亮。”

        顾弈这辈子也没听过有人用漂亮形容男性。他喉头一噎,感到耻辱。

        等青豆笑盈盈地补充完毕,顾弈热了起来。他摸摸鼻子,起了戏弄心思:“既然漂亮,那你要不要再看看?”

        青豆天真。她不知道,不要挑衅男人这方面的道理。她捧住脸,两颗酒窝深陷,人软成了一滩酒酿:“可以吗?”

        这个漂亮在白天是形容词,到晚上,他问完可以吗,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动词。

        酒窝不含酒精,但能醉人。顾弈一天无法经受住三回组织的考验,头两回,他不想趁虚而入,已经是牛b了,第三回,他和她都是清醒的,于是催眠自己,这是奖励。

        顾弈讲究,两遍都是站着的。他没去c上。青豆先没明白,还以为是什么仪式。后来她的回忆里,最深刻的画面,不是他英俊的脸庞,而是肌上冰凉,弹簧一样时高时低,不断要撞向雕花天花板又险险没撞上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