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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罗山郡巨岩门不愿献出宗内禁地,开罪天水阁长老,以致宗门倾覆,门下弟子千余,不肯如天水阁为奴仆者,尽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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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雎十八年春,镜明宗因所献灵物有瑕为天水阁问罪,奉上三条灵石矿脉,终求得天水阁原谅。
初冬,镜明宗掌教容洵晋升洞虚,年仅百余。天水阁阁主令亲传弟子前往,以三条灵石矿脉相贺。其与容洵子侄容玦相谈甚欢,又将容玦亲妹容瑾收为弟子。
容瑾曾化名泠竹,原为容洵门下第五弟子,天资甚佳,改入天水阁,为阁主弟子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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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雎十九年秋,天水阁阁主十三子欲纳秋原郡陈家长女为妾,陈家不从,天水阁围陈家为猎场,以陈氏族人为猎物,以箭射杀。
至此,苍栖州内已有百余宗门世家为天水阁吞并,余者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许久,太上葳蕤放下玉简,微垂下眉眼。
这一次,没有了她这个替身,容玦终究还是选择了舍弃自己的妹妹。
太上葳蕤不觉得多么意外,他本就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或许容瑾的确对他很重要,但到了需要的时候,同样也可以舍弃。
这天下间,除了自己的性命,应该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
从玄机楼的记录中,也可以看出,天水阁行事越发肆无忌惮,整个苍栖州都笼罩在血腥的阴影之中。
唯有太上葳蕤清楚知道,这样的疯狂,也就意味着,天水阁阁主已经走到了末路。
他渡劫巅峰的修为,并非靠自己苦修得来,也是因为如此,虽然他拥有了渡劫境界的实力,寿命却在几百年后,便要走到尽头。
堂堂天水阁阁主,掌有一州之地,受无数人顶礼膜拜,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愿意轻易去死。
为了活下去,他又还有什么做不出的事。
太上葳蕤没有再想下去,这份玉简中不曾出现陆云柯和松溪剑派,也就证明他现在仍然是安全的。
见她放下玉简,却没有起身,青年摇着写了百晓生三字的折扇,含笑问道:“道友可是还有什么想问的?”
沉默片刻,太上葳蕤才缓缓开口道:“我要问,中域天衍宗,燕愁余。”
青年的动作当即一顿,随即神色严肃道:“天衍宗的事,可不是谁都能问的——”
天衍宗乃是中域第一宗门,便是托大称一句天下第一宗门,也没有几人敢反驳。
要入天衍宗,必先登沂蒙山,但近几十年间,也不过寥寥三五人做到。又因天衍宗行事隐秘,门中弟子长居山中,甚少行走天下,世人对其知之甚少。
太上葳蕤拂手,桌上登时又多了一袋灵石,不过这一袋,全是上品灵石。
她当日和赵立合作卖却邪丹的灵石,剩下的也不过这些了。
虽然她已然令玉蝉认主,可以随时取用小孤山故地的各色灵物,但太上葳蕤并不打算擅自用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着这些灵石,青年立马换上了笑,玄机楼的行事原则就是,只要灵石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沂蒙山上的事,即便是玄机楼,也无法探听,道友若想问,便只能从他下山说起。”青年事先说明道。
太上葳蕤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青年清了清嗓子,随即才开口道:“天衍宗燕愁余,出身不详,年纪不详。三年前下沂蒙山游历天下,时为金丹修士。曾去松溪剑派,似与其藏书楼守书人有故交,停留数日。”
“离开松溪剑派后,上玄机楼,问及太云山脚下屠村惨案凶手,玄阴刺客榜三十七,血屠独孤月踪迹。”
“之后追随独孤月而去,至镜明宗,遇云湖禁地再开,两人皆入其中,行迹不明。因血屠独孤月曾得云湖禁地秘钥,当日地宫禁制暴动,或与此有关。”
青年合上折扇,在掌心敲了敲:“他的行踪,到这里就断开了。”
他说着,伸手要收起灵石。
太上葳蕤抬眸,微一拂手,正要拿灵石的青年便倒飞了出去,还在空中成功地翻滚了两圈,这才砸在了地上。
刚刚毫无防备也就算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分明他自己也是金丹修士,怎么还能被人抬手就掀翻了,青年不由有些怀疑人生。
同样是金丹修士,人和人的差别原来这么大吗?
他爬起身,灰头土脸地坐回太上葳蕤面前:“玩笑,刚刚都是玩笑,道友可别再动手了!”
“不过要买燕愁余的行踪,道友还得再加些钱。”青年又展开了折扇,试图缓解方才飞出去的尴尬。
能坑一笔是一笔,就当是给他的精神损失费了。
太上葳蕤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她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