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柯和青凝联手杀了一名金丹修士,此时青衣染血,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两名少年押着一身鞭痕还未痊愈的宋括上前,看着血流成河的广场,宋括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再无之前趾高气昂的姿态。
“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宋括喃喃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这可是天水阁来使,天水阁乃是苍栖州之主,万民拜服,你们敢杀天水阁的人!”
少年踹了他一脚,嗤笑道:“杀都杀了,还有什么敢不敢!”
手脚被缚的宋括被这一脚踹得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正起身看向陆云柯:“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女公子的人,我对天水阁有大功!”
“若是杀了我,届时天水阁降罪下来,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陆云柯神情极是平静:“桑云楚都死了,你又算什么。”
女公子死了?!宋括像是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怎么可能……
“你们这么做,难道真想与天水阁为敌吗!”宋括犹自不敢相信。
陆云柯拭去剑身沾染的鲜血,脸上不见丝毫波澜:“你说得不错。”
“松溪剑派与天水阁的血仇,唯有血能偿还。”
在桑云楚肆意射杀丹枫林中弟子之时,天水阁和松溪剑派便有了无法抹去的血仇。
陆云柯提着剑,一步步向宋括走来。
宋括望着他那张平静的脸,忽然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恐惧:“不……”
“宋括,你少时失怙,拜入松溪剑派,为掌门亲传弟子,长老对你信重,众弟子视你为长兄。”陆云柯徐徐开口,弟子服上血迹已经干涸,眉目坚毅。
“而今,你负掌门所托,负师弟师妹信任,引天水阁来此肆虐,令松溪剑派门下枉死!”
陆云柯抬剑架在宋括脖颈:“宋括,今日,当以你头颅,祭奠松溪剑派门下枉死的无数冤魂!”
宋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着,他看见了陆云柯眼中毫不作伪的杀意。
他想杀了自己,他真的想杀了自己!
宋括面上现出惊惧之色:“不……”
“你不能杀我,陆云柯,我是你的师兄,我是你父亲的亲传弟子!”宋括胡乱叫嚷着,状若疯狂。
陆云柯神色未见动容:“是以今日,我便代父亲清理门户。”
宋括咆哮道:“是你们先负我,陆佑之收我为弟子,却不愿授我真传,否则陆云柯怎么能胜过我,是他不仁在先,便不能怪我不义!”
即便见识过宋括最丑恶的一面,此时见他这般,青凝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一股悲凉意味。
宋师兄是什么时候变成如今模样?
脖颈间门传来一阵刺痛,宋括话音一顿,意识到自己的性命此时全在陆云柯一念之间门。
他的目光仓皇扫过四周,最后停在青凝身上。
“师妹,师妹救我!”宋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涕泗横流,高声呼喊道,“我知道错了,看在往日情分上,你让陆云柯饶过我这一遭,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
他挣扎着起身,拼命叩首。
什么也没有活着重要。
“宋师兄。”青凝看着他,终于开口,“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师兄,就算你能痛改前非,那些已经丢了性命的师弟师妹,诸位长老同门,又当如何?”
宋括失魂落魄地停住了动作,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命的可能。
宋括抬眼看着众人,状若恶鬼:“开罪了天水阁,今日我逃不了一死,来日你们也逃不了!”
“就算如此,你也看不到那一日了。”
陆云柯扬手,瞬间门鲜血四溅。
绯红之色自天边而来,太上葳蕤御马与陆佑之一行自松溪峰下而来。
松溪剑派之中天水阁众人已经被尽数清除,姚长安与桑云楚身边一众护卫也尽数陨落,如今需要谋算的,便是天水阁那两名化神长老。
松溪剑派三位化神长老来到太上葳蕤身边,就算修为比她高了一个大境界,也并无自视甚高的姿态。
山风鼓动水红衣裙,太上葳蕤负手而立:“将天水阁长老引至此处不难,但此时,他们还不能死。”
两名化神长老的魂灯齐齐熄灭,必定会引来天水阁注意,因此他们暂时不能死。
“小友放心,松溪剑派护山大阵打开,只要将他们诱来,其余便好办了。”
太上葳蕤颔首,随即抬手,一道求救的灵光骤然在松溪剑派之中亮起。
为桑云楚阁主之女的身份,他们便不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