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自己,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你,从未变过。
只要师姐活着,无需有后顾之忧。”
滴答——墨依白的心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只是有一滴眼泪莫名其妙的落了下来。
墨依白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眼泪从脸颊上面一直垂落了下去,最终滴落到了掌心中。
墨依白看着自己掌心的这一滴眼泪,眼神复杂:“为什么?”
为什么刚才那个人死了,我会落泪呢?
冥府之主,不可有私人感情,这是无数年以来的规矩,谁也不可打破。
昔年的夜映雪坐镇冥府亿万年,将一颗心都许诺给了冥界天道,从未感受过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如同木偶一样活着。
这一次雪帝的最后一缕魂魄飘荡到了冥界,便是为了给墨依白埋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至于墨依白能否走出世间的枷锁囚笼,便要看墨依白自己的造化了。
顾恒生神游冥界,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
随后,顾恒生的神识回到了大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师伯,你高傲了一辈子,世上男子,无一人能够入得了你的眼。
若你是男儿身,肯定会迷倒天下女子。”
顾恒生一直都知道,雪帝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从来都不将自己柔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直到死亡的那一瞬间,雪帝都是高傲的,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她以前的经历和过往。
或许某一个瞬间,雪帝也曾对某个男子动过心;或许以前的某一天,雪帝曾感觉到了疲惫,想要放弃修行之道;或许在某一个遥远的地方,雪帝的灵魂早已飘了过去,看到了少女羞涩的画面。
到了此刻,顾恒生对着雪帝的墓碑重重的磕头道:“弟子顾恒生,送师伯最后一程。”
初见雪帝,如同看到了一座巍峨不可攀的山顶,高不可及。
后来顾恒生将红尘道果葬送,只为推演永恒剑道之路,五大禁地之一的墨竹林欲要暗中偷袭。
只见雪帝隔空一巴掌拍在了墨竹林,震慑天下,为顾恒生护道。
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如同刀子一样狠狠的割在了顾恒生的心脏位置,刺痛难忍。
顾恒生跪在雪帝的墓前整整百年,未曾动过。
守墓百年,只为送雪帝最后一程,让雪帝走的风光。
雪帝是顾恒生这辈子最敬重的人之一,完全承受得起顾恒生的跪拜之礼。
一百年的时候,对于顾恒生来说只是闭眼睁眼罢了,可对于大世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世人皆知雪帝百年前坐化了,无数大势力都前来吊唁,都被拒之门外。
浮生墓如今势大,自然有无数人都想巴结。
一旦浮生墓日薄西山了,各方势力还会如此尊敬浮生墓吗?
所以,顾恒生根本不怕得罪了天下势力,因为天下人都得仰仗他的鼻息而存活。
若不服,杀了便是。
“师尊,柳帝来了。”
这一天,安初笙来到了此处,先是对着雪帝的墓碑鞠躬一拜,然后才对顾恒生行礼道。
顾恒生缓缓抬头,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守墓百年,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顾恒生的头发有些凌乱,百年未曾维护过自己的形象了,任由风吹雨打,毫不在意。
“师尊,弟子为您梳一下头发吧!”
安初笙取出了一把木梳,请示道。
“也好。”
顾恒生点头答应了,背对着安初笙站着。
很多年了,安初笙都没有给顾恒生梳头了。
半个时辰以后,安初笙给顾恒生整理了一下衣冠,让顾恒生看上去犹如一幅山水画。
顾恒生来到了外面,看到了正在品茶的柳长生。
此时此刻,大师兄东方陌等人正在招待柳长生,不敢怠慢。
先不说柳长生乃是当世大帝,就说柳长生与师尊墨依白的关系,也不得不让浮生墓众人重视。
“你找我。”
顾恒生看向了柳长生,发现柳长生的旁边还有一个女子。
一眼落下,顾恒生便看穿了女子的真身,乃是一头鲤鱼妖得道。
“当年的我,究竟自斩了什么?”
柳长生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可以从顾恒生这里得到答案。
“请恕我不能回答。”
顾恒生不想乱了柳长生的道,拒绝回答。
柳长生早就知道顾恒生会这么说,手掌心一摊,出现了一枚石头。
琥珀!顾恒生可以肯定这一枚琥珀便是柳长生与墨依白之间的信物,至于其中的含义,顾恒生不懂,只有他们俩人才清楚。
“现在知道了,对你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顾恒生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