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征摇摇头,“冬生是遗腹子。”
许问哦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望着路远征。
她没记错的话,遗腹子的意思基本就是在孩子母亲怀孕期间孩子父亲就已经死了。
许问:“???”
信息量有点大她反应不过来。
冬生是遗腹子,冬生的妈妈在生他时没了,那路远征跟冬生什么关系?
“冬生大名叫李峥,他爸爸叫李怀年是我的战友。掩护大部队撤退时牺牲。”路远征解释,说完想了想又补一句,“不管你答不答应嫁给我,都麻烦你保密。我不希望别人议论他,也不想他活在别人的怜悯中,回来后,对外一律声称他是我儿子就是希望他能像普通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得长大。”
许问点点头。
小冬生竟然从出生就是孤儿。
顿时心生怜惜,这孩子实在太让人心疼。
她由衷夸奖:“你也很伟大,为他牺牲这么多。”
按这说法路远征也还是未婚青年,要知道带着冬生并且对外声称亲生儿子,会让很多适婚女同志对他退避三舍。
路远征摇摇头,“我算什么什么牺牲?对我们来说能从战场上平安归来就赢了。其他都是小事,再说……”他掀了掀眼皮瞄了许问一眼,“这之前,我没打算成家。”
“和平年代还有战争?你现在为什么改注意了?”许问仰头,“按你的说法娶我于你似乎并无好处。”
许问一米六六的个子看路远征都要仰头,他好高!
路远征点点头,“国内和平,部分边境还不安定。“
这个话题涉及很多保密内容,路远征不想多聊,直接回答下一个问题:“安顿好冬生对我来说就够了。改注意是因为我该对你负责。”
他垂眼看着许问,“我还有一个月的假期。所以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麻烦你认真考虑。如果你同意,我请媒人登门说亲,我走之前咱们把婚礼办了。”
许问想也不想就摇头:“我家里人不会同意的。”
路远征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有些低沉,许问倏地红了脸,脸颊莫名有些烫。
“那你这是同意了?只要你同意,你父母亲人那边交给我。明天我上门去提亲?”
许问被将了一军,羞到脸上发烧,脑子里一片空白,转头就跑:“我再考虑考虑。”
身后路远征喊了她一声,听见他的声音许问跑得更快了,压根没仔细听他喊的什么。
到家才想起来,今天不光没洗澡,连羊都忘了。
难怪路远征一直喊她。
那是生产队的羊,真丢了她赔不起,许问认命地又走了回去。
一来一回近一个小时过去了。
路远征不知道从哪弄了顶草帽,嘴角露出半截狗尾巴草,懒散地靠在一块大半人高的石碑上,老神在在地……放羊。
就是身上挂着刚才许问落下的红底碎花布书包,视觉上有些一言难尽
一身阳刚之气尽毁,有些滑稽。像个二傻子。
冬生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正兴致勃勃地拔了些青草追着小羊喂。
路远征看见许问,招了下手:“来了?”
那语气熟稔的好像见个老朋友。
许问撇撇嘴,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脸皮厚还是心理素质好!跟刚才求婚完全判若两人,不会是个精神分裂吧?”
路远征:“……”
他耳朵是训练过的,听力比普通人好的多,恰好能听清许问的嘀咕。
这小姑娘看起来知书达理,说话倒是真损!
他假装没听见,问许问,“你说什么?”
许问正了脸色,一本正经道:“我说,谢谢你帮我放羊。”
路远征:“……”
这姑娘适合唱川剧。
路远征把许问的花书包递给她:“去洗澡吧!我给你把风。”
许问:“……”
有你在才更没安全感吧?
她犹豫了下还是接过布包,道了谢。
腹诽归腹诽,路远征不管为人还是职业都让人十分信赖。
许问承认,这是她在野外洗澡最安心最放松的一次。
才刚刚洗完,衣服都还全部穿好在系扣子,就见冬生匆匆跑过来,边跑边喊:“麻麻,你快跟我走!有坏人来抓你了!”
许问:“……”
跟你跑岂不是得全军覆没?
她匆匆系好剩余扣子,顾不上擦头发,收拾好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在背包里,边走边问在山坡上焦急等她的冬生:“哪来的坏人?”
“就那天跟你坐一起戴眼镜的坏人。”
冬生说完,许问也到了山坡顶上,看见路远征背对这边挡在推着自行车的温一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