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部广场上, 所有的人围绕在打印机旁,巴巴地看着。
许问作为“创始人”肯定也得在现场。
打印第一面墙时,还会有些不太流畅的地方需要调试。多费了不少时间, 大约用时一整天。
到了第二堵墙就比较顺利了, 效率大大提高。
等到第三堵墙时, 已经只需要十二个小时。
再往后效率也没再明显提高, 应该是现有水平能达到的最高速度。
这仿若奇迹一样的打印机,引起了整个彩虹岛的惊叹!
谭长林和罗泽民这两个大男人开心地像俩幼儿园的孩子,又喊又跳!
在一片忙碌中,国庆节又来了!
慰问团照例上岛。
今年除了慰问团,岛上的嫂子们和新来的年轻女同志们还有幼儿园和小学的小朋友们都准备了节目。
现场气氛特比往年都热闹一些。
尤其是年轻女同志们上台表演的时候, 台下的喊好声几乎要掀翻彩虹岛。
许问捂着耳朵, 靠在路远征的肩膀上,咯咯直笑。
吵是吵了点儿,这才叫有烟火气。
表演刚刚过半,有人匆匆来找路远征。
许问直起身子, 好方便路远征端正姿态跟人说话。
来的人许问见过, 就算没见过光看他全副武装的模样也知道是岗哨。
许问听见他跟路远征说卡上号上的人动了,有武装集合的迹象。
路远征有些纳闷,自打卡亚号撞上彩虹岛上以后, 一直是缩头乌龟状态, 这会儿怎么开始动了?
难道想趁岛上过节攻岛?
这不是小事。
路远征下令演出暂停,全体官兵立即进入战备状态, 大部分人调去彩虹岛四周,一小部分留下保护慰问团、年轻姑娘们以及嫂子和孩子们。
许问快步跟上路远征。
“你留在这里。”路远征表情很严肃完全命令的语气,不容许问反驳,大有许问不同意, 直接当场敲昏她的意思。
许问忙后退两步,“你别激动。我就是想问问你,缺不缺个翻译?”
路远征手抬到一半僵住,啊了一声。
岛上其实还留有翻译人员,但是他们沟通起来还不如许问。
路远征想了想带着许问往外走,同时吩咐文书给许问拿了一套防护。
彩虹岛的官兵并没有防弹衣,所谓的防护不过是一个军绿色钢盔。
许问头小,戴上钢盔被遮了大半脸。
她跟着路远征上了车。
这回不是闹着玩似的电动车,是一辆军绿色吉普。
吉普飞快驶向悬崖方向。
他们赶到悬崖边上时,双方都已经全副武装,只等各自主官一声令下开始战斗。
许问有些忐忑,两辈子第一次这么接近战争,确切地说就置身战争现场。
她身为翻译肯定不能躲在人后。拿了个喇叭站在悬崖边上,朝卡亚号上喊话。
许问恐高,平时不会离悬崖边上这么近,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路远征知道她害怕,手在背后撑着她。
看在底下的卡斯特眼里,活像是路远征强迫许问,要威胁着把她退下悬崖一样。
卡斯特喊了一句:“我们f国的勇士,从不拿女士当盾牌。”
许问:“……”
路远征见许问迟迟不开口,问她:“他说什么?”
许问抿了下唇,犹豫要不要开口。
路远征身边的军官有刚从军校毕业的,英语不如许问好,但是能听懂这一句,主动开口翻译:“他说我们不爷们,拿女人当挡箭牌。”
路远征:“……”
许问怕路远征再让她翻译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抢着开口:“你们为什么想要攻打彩虹岛?是不想和平相处了吗?这是你们自己的决定还是你们国家的意思?知道你们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卡斯特惊讶了,“什么?难道不是你们要来打我们吗?”
许问:“……”
不用路远征指挥,许问自己开口问明了原委。
原来卡斯特他们以为岛上这么大的动静,人声鼎沸佛若战士出征前践行一样。
他以为,是彩虹岛要出兵攻打他们。
没说的是,卡斯特他们虽然死不承认声呐装置是他们放的,但是实际上就是他们做的。
而且刚布置下去没几天的装置悉数被路远征的人收走,只剩寥寥无几几套装备对他们打击还是挺大。
他们自己也清楚,这叫睁眼说瞎话。
一直都怕彩虹岛上的官兵真急眼了跟他们干架。
这会儿听见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慌。
许问解释了国庆节的意思,表示这是自己国家在庆祝,并没有攻打他们的意思。
两边的人听完许问的翻译,都哭笑不得。
只路远征多少有点悻悻,就私心而言,还是挺想两边打起来。
这样他就能趁机揍卡斯特一顿。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干这种祸国殃民的事。
于是重新整队带回,继续未完成的演出。
折腾一遭,氛围散了不少。
许问有点累,强撑到冬生表演结束,领着他回家了。
国庆节和之前一样,官兵轮流休息。
跟去年的区别在于,去年只有一艘定时定点去中兴岛供大家去游玩的船。
今年多了个鹏城给大家选择。
多数外出都是结了婚的官兵带着家人一起。
少部分单身的外出采买生活必须品。
只有极少数新上岛的年轻姑娘也选择了外出。还不是自己单独外出,而是跟同样单身的战士结伴同行。
这样的进展羡煞了这位幸运儿的战友们,也着实惊到了许问。
姑娘们上岛才几天?
这速度让许问想起了上辈子开学的军训,往往为期半月的军训总能产生几对情侣。
路远征说那个小伙子会找到对象也不意外,人勤快会来事嘴还甜是个招小姑娘喜欢的类型,要不是岛上条件就这样,估计早就结婚了。
许问:“……”
国庆期间许问反而很少有时间外出。
造船的设计师来了。
不是许问他们以为的年轻设计师而是一个头发花白但是很精神的老设计师。
这设计师有个很符合他职业的名字,叫马亮。
很容易让人想起童话故事中那个男孩和他的神笔。
马亮还带了个学生,叫邓凯。
有意思的是两个人刚上岛时的态度。
马亮笑呵呵地平易近人,主动跟许问搭话,邓凯却有点像刚上岛时的谭长林,有点傲。
这么一上了年纪的设计师亲自来岛上给许问当画笔,许问哪还好意思东奔西跑?
老老实实留在岛上陪老设计师画图。
至于邓凯,他的工作内容更多的是照顾老设计师以及给他当助理。
冬生没事干,经常会跑来跟在一边看。
他才五岁半,其实坐不太住,经常往外跑。
有道是术业有专攻,必须得承认,行家就是行家。
许问一形容具体的样子,老设计师就知道那是什么零件,用来干什么。
老设计师画的是草图,寥寥几笔就是一张图,在许问看来他画得还没自己好。
但实际情况是就像是医嘱。虽然外人看都是天书,偏偏护士跟药房的人一看就能明白大夫写的什么以及如何用药。
邓凯就像护士或者药房的人,一眼就看出来马亮画的是什么。
马亮画草图后,邓凯重新描绘。
他画得很认真,画出来的有点像许问上辈子见过的那种图纸。
平面或者立面,每个零件都标着序号以及名称。
他重新描绘后的才是日后真正能造船用的图纸。
这老设计师似乎在他们单位特别有名,以至于连振兴专门从海城跑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