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额头就红了一块。
薛珏愣了,张着嘴看路远征。
路远征摊手:“别看我!我也是经常被教育。”
“出息!”薛珏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随即后跟一并,站直了身子,打了个标准的敬礼,“嫂子说的对!下次我一定改!”
许问:“……”
被薛珏这么一弄,反而很不好意思了。
路远征给她解围:“不用搭理他们,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话是这么说,浓重的离愁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许问知道,这是他们特有的沟通方式。
嬉皮笑脸中藏着需要细品的体贴。
路远征经常说他有五间房。
许问一直以为也就是五间普通的青砖房,到了跟前才知道,五间房指的是五间正房,这根本就是个小四合院。
四合院看起来年头比许问家那两间低矮的青砖屋还有年头,但是明显不是一个规格。
这个四合院要高大上很多,能看出来刚刚修缮过。
大门口蹲着两只饱经风雨的石狮子,刚刷过油漆的厚重铁门上贴了两个大大的喜字。
大门上方的屋脊上蹲着两个小青年,一人拿着土鞭一人端着装着糖块瓜子花生的簸箕。
见路远征跟许问过来,一个点鞭炮,一个往下倒喜糖。
土鞭威力巨大。
路远征背过身护着许问,以免她被炸点溅到。
薛珏眼疾手快把冬生从后座上抱了下来护在怀里。
围观群众等鞭炮放完,一哄而上抢散落在地上的喜糖。
四合院里面,除了五间青砖黑瓦木窗的堂屋,还有东西南厢房各两间。
院子也比想象中的大,堂屋门前种着两棵树,一棵石榴树一棵杏树。
堂屋前还有一条长长的半封闭式走廊。
此刻院子中央铺了一块红布,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冬生牵着许问的手,小声安慰:“麻麻你别怕,我保护你。”
许问点头,在他头上摸了摸,“谢谢冬生。”
路远征得先张罗着接亲迎客。
好在又来了薛珏他们三个,帮忙把许家人先迎到主宾席上,然后再是接其他贵客。
等宾客都安顿好,也就还剩十分钟。
办仪式完全够了。
因为在魏庄结婚,最重要的环节不是婚礼,而是祭拜。
至于婚礼简单到不行,三句话完事。
“新郎新娘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三夫妻对拜!”
“礼成!”
这不是为了赶时间,许闻结婚那会儿也是这样。
只是许闻那会儿礼成后,就等中午祭拜后开席。
而路远征真的要远征了。
眼看还剩几分钟,路远征把许问带进新房。
同为正房,以东为贵。
东边三间西边两间。
东边三间一间堂屋,两间卧室。
他们的新房在东边朝阳的卧室。
卧室里摆着一架红木雕花双人床。
床头床尾都比较高,床头床尾板也是镂空雕花,雕的是龙凤呈祥图。
四根挑高方柱能直接挂蚊帐。
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叠放着一床同色喜被。
枕头也是红色的,只有一只。
许问环顾四周,窗帘是新的,窗前摆着一张跟床同色的写字台,靠墙一面摆着两组崭新的木头衣柜。
许问从家里带来的两口红木箱被置放在角落。
总之,这屋里没有路远征任何的物品和生活的痕迹。
路远征见许问目光四扫,问她:“喜欢吗?”
许问点头。
“喜欢就好,等送走宾客你再慢慢参观。时间不多了我长话短说。”路远征拉着许问的手道,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个人本就没相处几天,还都互相不了解,要嘱咐的事实在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想了想,路远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递给许问:“我带回来的钱,办完婚礼还剩这些,你先拿着。”
许问摇头:“都说穷家富路,你留着吧!”
路远征轻笑:“你说的那种情况不适合我们。我们出门什么都不带。带出去容易带回来就难了!再说,我们管吃管住花不着钱。咱二哥不是想盖房?加上结婚收的礼钱,帮着家里买块宅基地盖套房应该够了。”
许问低着头没接。
就因为那句“带出去容易带回来难。”
路远征把钱放在床上,食指蹭了下鼻尖,近乎无奈地低叹:“别这样!你这样我真舍不得走了!”
其实现在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许问一听连忙擦了把眼泪,强扯出一抹笑容。
路远征微弯了腰,指腹轻轻擦过许问的眼角,“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
门外,薛珏开始催促:“路连,得走了。”
路远征直起身子转身。
许问一把拉住他的手。
路远征回头。
许问踮起脚在他唇上吻了下,“你得说话算话!要不然我就带着你儿子你的房子你的钱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