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都听说路远征临时走人的事,见许问领着冬生敬酒,没有一个人问也没有一个人提,仿佛理应如此。
许问松了口气,心里感激。
唯独许家人那一桌是笑中带泪。
尤其是朱美珍,比许问还像被丢下那个,哭着喝了许问敬的酒。
许秋石说了句:“问问大喜日子,你别老哭!晦气!”
然而喝完杯中酒,他也红了眼。
大道理谁到懂。
轮到自己了才知道有多难过。
捧在掌心的女儿嫁人,连婚礼都没开始新郎就要走,这一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回来,留下这对半路母子。
许闻红着眼吸了下鼻子说了句:“是哥对不住你。”
许望也来了,像对小孩那样在许问头上摸了摸,也是一双兔子眼,只轻叹一声,什么都没说。
冬生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往后退了两步,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两个响头。
许问和离得近的许望连忙把冬生扶起来。
许问心疼得摸了摸冬生发红的额心,“冬生,你这是做什么呀?”
冬生拨开许问的手,一本正经地看着一桌许家人挨个叫:“太姥姥,姥爷姥姥,舅舅舅妈,大姨大姨夫,小舅舅。我爸爸暂时不在家但是我还在。”他小手往胸膛上拍了拍,“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麻麻!”
许家人顿时都破涕为笑。
大人们一个个都夸冬生懂事。
唯独许切嫌弃他:“你个小屁孩都还没我大,还照顾我姐?”
冬生不甘示弱:“那你都那么大了还不懂事,这也好意思说?”
一桌人被俩孩子逗得前俯后仰,悲伤的气氛一扫而空。
敬酒除了表示对来参加婚礼宾客的谢意之外,还能收红包。
关系比较亲近的宾客喝了酒都是给红包的。
本来应该是路家的人给许问红包,许家的人给路远征红包。
现在所有的红包都归许问了。
本来负责端酒的冬生,跟着许问敬完最后一桌酒,托盘上只剩一堆花花绿绿的票子。
数额不大,最小的五分,最大的还有大团结。
许问从凌晨起来到敬完酒还一口东西都没吃。
她自己还好,看见冬生老摸肚子,就让他坐在许切旁边先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
而她自己还没空吃饭,得送客。
有些客人早早就吃完了就等着新人敬酒,所以许问敬完酒,一些家远的亲戚开始告别。
许问站在四合院门口,跟离开的客人寒暄,其实绝大多数她根本不认识。
许家人知道许问今天忙,走的时候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让许闻明天来接她回门。
送走宾客,还得收尾。
负责登记收礼的社员把账本跟钱都交给许问,许问道了谢,送了烟和喜糖答谢。
还有其他来帮忙的社员们都知道许问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自发地把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还了回去。
最后还有人帮着许问把院子都打扫干净了,把为了摆酒席挪开位置的家具归位。
许问把厨房里剩余的饭菜给街坊邻居们都分了分。
一来夏天食物放不住,二来感谢大家借地方桌椅板凳什么的。
等能关上门喘口气,已经暮色四合。
许问自己扒拉了两口剩饭,开始参观自己的新家。
这个四合院整体上还比较空旷。
两间西堂屋都是空着的,只各自放了一张床。
东厢房一间是杂物间,一间是厨房。
厨房有两个,还有一间在东堂屋。
东堂屋用来当客厅的一间特别大,所以里面做了个隔断,隔断后面一间是厨房,一间放了些瓮什么的厨房杂物。
西厢房其中一间刚刚被路远征改成了浴室,一看就是给许问准备的。
跟南厢房也空荡荡的,隐约能看出来是刚清理出来的。
客厅被隔断间隔开后方方正正的。里头摆了几样刚打的新家具,上面都系着红布带。
五斗橱上摆着一台崭新的收音机,许问仔细研究了下,发现还是最新流行的那种收录一体机。
角落里摆着一台缝纫机。
转一响的最后一转大约就是今天路远征去接亲骑的那辆自行车,现在停在大门洞里。
冬生是小孩,从凌晨闹到现在已经呵欠连天。
许问拿大盆兑了温水帮着冬生洗完澡,把他抱上他的床。
冬生抱着她,闭着眼睛问:“麻麻,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就一回。”
“好。”许问又把他抱回主卧,放在床的里侧,自己洗了个澡也跟着躺下。
就在她马上失去意识沉入梦乡之际,听见脑子里叮当一声,响起一句提示音。
“恭喜你,激活后妈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