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也提前做了冰桶,甜点、水果、冷饮都可以冰镇着。
嫂子们决定在小朋友之前先享受一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所以把这次派对的地点改在了小学教室。
她们三个把东西送到,各自回家换衣服洗澡,好歹叫睡衣派对,不能穿着日常服装吧?!
再说天色还早,睡衣派对最起码也得晚饭后开始。
明天还要干活不能像上次一样聊到凌晨,所以大家决定吃过晚饭早点过来开始她们的狂欢。
许问到家见冬生举着一个信封翻来覆去的看。
“你看什么呢?”
冬生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又拿了出来,把信递给许问,“二舅来的信。这么厚,二舅是不是给我买玩具了?”
许问:“……”
她接过信,在冬生脑袋上揉了一把,“傻儿子,信封里不能放玩具。”
信确实很厚。
许问也纳闷,许闻跟自己有这么多话说了吗?
她坐在茶几前,把信封拆开一看,信纸只有薄薄一张,剩下的是钱。
许问:“……”
钱是这么寄的吗?
不怕丢了?
不应该是电汇吗?
许问一边腹诽一边拆开信纸。
许闻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大大咧咧,嬉皮笑脸没几句认真的话。
总得来说就是一封报喜不报忧的家书。
许闻说他跟二叔找了个建筑工地打了一个月的工,发现了一个商机。
建筑工地上虽然也发放劳保用品,比如手套胶鞋什么的,可总是不够用。
所以许闻动了心思,想去批发点儿劳保用品来工地上卖。
大家在工地上多劳多得,不会舍不得买劳保用品这点小钱。
于是许闻跟二叔商量了一下,让二叔先留在工地上托个底,他去做生意。以防他赔个底朝天,两个人不光没地方住连回家的车票都没买不起。
许闻一个人坐车到省城,找到批发给个人的地方,弄了两大编织袋劳保用品,背回鹏城倒卖。
别看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因为走量大,一个月能赚不少钱。
他往家寄了二百,给了许问二百。还声明这不是他还许问的欠债也不是本钱,只是第一笔分红。
许闻信上还说,有一次运气不好,还没到鹏城碰见路上设障检查的,吓得他把货从窗户扔了出来。
后来才知道人家是公安,在抓一个逃犯。
他因为做贼心虚把东西扔出去后悔万分。过了检查点下车回来捡,也没找到。
要不是那批货丢了,他赚得更多。
许闻只心疼他丢的货,许问却看得眼睛有点酸。
在几十年后,人们提起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总说这是一个满地捡钱的年代。
可无论什么年代,能赚钱的都只有少数人。
这个年代机遇遍地都是,危险也遍地都是。
做生意在这个时代到底只是一个灰色地带,虽然容易发财也容易出事。
别看许闻只字不提其中艰险,许问知道这几百块钱赚的一定不容易,很多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狼狈逃窜。
许问回信再三嘱咐许闻一定要注意安全。钱可以慢慢赚,过两年政策普及以后可以再光明正大的干。另外嘱咐千万不能碰触走私的事。
这句话后面加了三个感叹号,以表示她的态度和事情的严重性。
其实她原本想着许闻能打半年到一年工才做买卖。
打工就比在家赚工分赚钱多,等一年半载之后,特区就都成立了,到时候做买卖会被官方允许,不用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
信末尾还一再嘱咐许闻不用给自己寄钱,自己这里花不了什么钱,另外往家寄钱不要这么寄得汇款。
这么寄不允许也不安全,万一丢了更心疼,汇款也多花不了几个钱别因小失大。
据许问所知,信封里是不被允许直接放现金的,肯定是许闻贴好邮票偷偷放进去又密封起来的。
他用的是牛皮纸信封,不透明,邮递员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写好以后,让冬生送去岸边给邮递员,许问回信快,只要不太晚,一般邮递员都会等她一会儿。
许问洗完澡下楼,路远征难得也有时间回来,正在择菜看样子是要下厨。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许问诧异。
“这不是看你们今天封顶了想给你庆祝一下。”
“这么好?!”
“说得跟我什么时候苛待你了一样!”
“那倒也没有。”
路远征侧头看了下许问的打扮,皱眉:“要出门?”
“你怎么知道?”许问好奇,她明明穿得是睡衣。
路远征“呵”了一声,“你上次穿这套睡衣还是去你弄的那个睡衣派对。”
女人在爱美方面多少都有些小心机,许问也不例外。
都是睡衣也分三六九等。
她原本喜欢不穿衣服睡,来这个时代后一直没有不穿衣服的条件,不是跟许家人住一起就是跟同学住在一起。
后来到了海岛上,跟冬生分房以后,倒是有不穿衣服的客观条件了但是没有主观条件。
因为路远征太狗。
她不穿衣服虽然自己舒服却也方便路远征为所欲为。
所以许问不得已,到中心岛上买了块绸缎给自己做了一条吊带睡裙。
这种睡衣丝滑,穿在身上特别舒服。
就是睡着了之后,睡裙容易上滑,半隐半露,更容易惹火烧身。
再后来许问就自暴自弃了。
反正路远征忙的时候多,太晚回家也不好意思闹她,除了周末,一般也就隔一两天早晨来一回,她还能接受。
所以在家有时候不穿,有时候就直接真空穿一条吊带裙。
许问身上穿的这套睡衣是棉线布料,透气吸汗,还是分体式,上半身是无袖短衫下面是一条短裤。
是上次为了参加睡衣派对特意做的,确实只穿过那一回。
“我男人就是聪明!”许问毫不吝啬地夸奖路远征,“我这次也还是去睡衣派对。”
“你不在家吃饭了?”路远征问。
注意到他语气里不明显的失落,许问逗他:“怎么?专程回来给我当大厨的?想我?”
路远征面不改色,把择完的菜扔进洗菜篮里,懒洋洋地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两条长腿不吝得敞着,挑眉看着许问,不答反问:“你说呢?”
许问咯咯地笑,眼看路远征脸色越来越不好,走到他面前,往他一条腿上一坐,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往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我觉得……”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在他隐忍的目光中轻轻落下唇,“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