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自己的尿不湿厂订单也是排到下半年,今年加了工人可能进度能稍微快一点儿。
许问忙路远征自然也不会闲着。
不过他比起往年会稍微闲一些,因为从去年开始,彩虹岛上的官兵已经停止轮岗了。
以前都是一年上岸一年上岛。
现在是陆上的战士想要来彩虹岛,彩虹岛的大部分官兵不肯跟他们换。
以前是像被困孤岛,人心里很精神上会很难受。
现在有许问的运输船,想去周边各个城市都很方便。
李嫂的小卖部已经扩成了超市,生活用品基本都能解决,除此之外李嫂还开了个小饭馆。
周末三俩个关系好的想喝个小酒这里都能满足。
勤快点的儿还能去罗泽民的打印机厂或者许问的工厂打个工。
为了方便官兵打工,许问跟罗泽民商量过后都设立了钟点工。
干满一个小时就给工资。
嫂子们现在一个月赚的钱不比官兵少。
嫂子们的手工活生意越来越好,从许问怀孕后期一直是豆豆妈跟二叔合伙经营这事,两个人都赚不少。
其他嫂子也差不多,带孩子没空进厂的就做手工,没有手艺的就去给许问和罗泽民打工。
罗泽民的打印机厂都是外企管理制度,许问这边是计件工资,但是其他待遇,比如全勤奖、节假日福利全部参照国营厂的工人。
所以只要嫂子们不懒,一个月工资都不比一般的官兵少,还不耽误给孩子做饭。
岛上安全,车辆少,就算幼儿园的孩子也不需要接送,大家都有时间。
所以彩虹岛的官兵自然不愿意再离开。
他们不离开,陆上的官兵就上不来。
换防本意就是为了让大家轮休,需要休息的人都不愿意换了那当然没必要再勉强。
其实算时间的话,路远征现在还在休假期间,只是因为许问要回来忙,他便跟着结束了休假,想着剩余的等许问有空了再一起休。
长江号在路远征休假期间再次出行了。
那么大一艘船不会因为少一个路远征就一直在岸边停留。
年后岛上的工作,除了日常训练就是开始逐渐建立相关行政部门以及部分保民生的单位。
这一部分要归路远征他们管,但还是得跟地方相关部门对接,比如收电费的电业局,村往上一级的行政单位。
比起许问路远征相对还不那么忙,多数时间照顾一双儿女的是他。
因为许秋石跟朱美珍也很忙。
以前的自留地其他嫂子捎带脚就给整理了,现在可是耕地。
尤其是现在岛上人少耕地多,每一户人家能分好几亩地。
他们回家这一个月,有在种的需要搭理,也有还没种的需要平整土地准备播种。
这部分活都是朱美珍在忙。
许秋石忙别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
他买了头耕牛回来,除了耕自己家的地还帮他的村民一起耕。
新日村的村民也是一年比也一年多。
去年年初只有二十五个,现在已经有六十多户,新添了三十余户新退伍的战士。
相比之下,新月村的劳动更原始,一切都是人工劳作,并且严格遵守他们的民族习惯。
目前来看,在效率上远远不如新日村。
两个村的区别还在于,新日村的村民不劳作时,也会去许问跟罗泽民的工厂里打工赚零花钱。
新月村的村民,不劳作时,都去海里捕鱼回来卖。
一开始他们是不知道去哪里卖的,多数晒成鱼干,储备成冬天的粮食。
是许问教他们可以把海里打上来的鱼换成钱。
可是坐着许问的客船到周边城市叫卖新鲜的海鲜,也可以制成各种海产品去卖。
比如虾酱、鱼干等。
因为许问,新月村的村民们,收入大幅度增加,大家都很感谢许问。
许问也很感谢他们,他们经常坐船,许问的运输生意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大家都是互利互惠。
许问买船的本钱基本收了回来,今年应该就能盈利了。
船平时也交给豆豆妈帮着打理,许问会给她分红。
等最初的一阵子忙过去,一切都上了正轨,许问渐渐空了下来。
她做生意的点子都来源于“预知”能力,她有未来几年后的经济大局观,自然知道做哪行不会赔。
但,也只负责出点子。
让许问从头到尾,从无到有把一个生意去做大做强有点为难她。
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经商。
最起码让许问跟去推广尿不湿那样,整天当空中飞人去拓展生意,她做不到。
就算不为了享受生活,她也不太喜欢。
所以目前为止,除了尿不湿厂,许问做得每一桩生意不是跟人合伙就是入股,反正一定不负责主要的经营。
尿不湿厂是她一手建起来的,但是最大的股东是路远征他们单位,这是为了部队财务自立提前做下的准备。
许问之前的计划是,她负责四年四年后全部移交给路远征他们,自己只当分红的股东。
但是计划里多了郭建业这个意外,让许问连四年都不用。
郭建业的灵性不仅在玩冲浪板上体现的比较明显,就连经商也是举一反三,上手的特别快。
如果他自己愿意做生意将来也一定是某个行业的大佬。
但是他坚持跟着许问干。
许问聘他当职业经理人,给股份的那种。
不过82年还没有股份一说,许问除了开工资以外还表示等年底会给他分红。
在郭建业的帮助下,到4月初,许问差不多又成甩手掌柜了。
小夏初也将要两周岁了。
冬生秋季也要开始上小学了。
趁着路远征的假还剩余一部分,一家四口决定再出去旅游。
当然,在82年还没有旅游一说,只能说是去散心。
许问都还不算散心,得去京城。
手机的事经过研究院再三研究之后决定,把通讯权给地方,双方合作。
军工厂生产手机,提供通讯技术给地方通讯,由地方搭建通讯设施,来双方合作。
也就是说,手机开始批量生产后对外出售。
由于全国性质的建设通讯设施,比如光缆、基站等,建造起来成本很高,所以手机一般人用不起。
许问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90年代初大哥大能到两万块。
一万多买大哥大,还有好几千是入网费。
当然,许问作为技术顾问以及最初提供想法思路以及很大一部分技术理论的贡献者,她不光能免费使用手机,也会在军工厂盈利时分红。
相关专利,署名上都有许问,基本上相当于,挂名领钱。
如果不考虑其他,许问在某种程度上基本能实现小范围的财富自由了。
可惜,有时候人不是想咸鱼就能咸鱼的,身边的人和事往往会逼着你内卷。
所以许问还是躺不平,作为顾问,时不时还是得问一下。
毕竟手机和无线通讯的应用,硬生生跳过了1g时代。
就是大哥大时代,大哥大跟手机通讯方式是不一样的。
用孩子来比喻,就是跳过了爬的阶段直接开始走路。
能走是能走,比会爬的孩子难免会多摔几个跟头。
新手父母见孩子摔了容易小题大做,说不定破个皮都得求医问药。
而许问就是那个唯一且业务水平半瓶子晃悠的儿科大夫。
时不时研究院那边就会打电话过来咨询许问一些问题。
经过这段时间的使用,卫星通话中的一些瑕疵也越来越明显,许问想着再去京城找研发团队完善一下bug。
不过暂时不跟路远征分开,也不着急,一家三口一边玩一边走,用了一个多月才到京城。
正好赶上给夏初过生日。
今年没了七大姑八大姨,没了海岛上那些热心“朋友”,总算一家四口清净的给小夏初庆生。
找了一家私营的饭馆,给小夏初买了个白雪公主的奶油蛋糕。
这蛋糕还是稀罕东西,挺贵。
不过以路远征跟许问的经济状况来说就真的只是个蛋糕而已。
除此之外,还带两个孩子去了游乐场。
八十年代的游乐场,娱乐项目很有限,不过也够孩子们欢呼雀跃了。
尤其是小夏初,典型的“人菜瘾还大”,什么刺激喜欢什么,偏还自己玩不明白。
偏一家四口,得一个人带一个娃。
冬生虽然不用抱着哄着,但是他六七岁,正好到了人憎狗厌的年纪,玩的比夏初刺激多了,反正许问是不敢陪着他去,只能换路远征带冬生。
谁承想两岁的小奶娃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压根不懂得害怕,从高处下来,许问白了脸一直干呕,夏初还拍着小手,直喊“麻麻,去……去!”强烈要求再来一回。
许问完全不想再来,把小夏初放在花池边上,自己蹲在一旁吐得撕心裂肺。
路远征看见,等他们玩的游戏一结束,就带着冬生过来了,拧开随身带的水壶,放在一边,轻拍许问的背,“怎么吐这么厉害?你恐高?”
许问又是一阵干呕,抄起水壶猛灌了几口,才勉压住强胃里的翻涌。
“不知道,以前也带冬生来玩过,但是没这样啊!”
以前害怕归害怕,确实没有这么大反应。
路远征一脸所有所思。
恰好许问手机响了,刚想说话的路远征皱着眉又闭上嘴。
来电话的是宋部长,问许问在哪现在忙不忙,如果不忙的话能不能让她来京城见个面,他负责安排飞机。
许问看了路远征一眼,“我就在京城!”
“那太好了!晚上有空吗?我做东,一起吃个饭。”
“吃饭就算了,今晚我家有点事,要不您先说?”
宋部长明显有些失望,“实在抽不出空吗?事情还挺重要的,希望你能安排见个面。”
许问看路远征,路远征点点头。
她开口,“那你要现在方便的话,我们现在见一面?不过我得带着家属,我爱人和孩子都跟我在一起。”
“行!你在哪?我派车去接你。”宋部长爽快地应了。
路远征感叹:“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坐部队的车竟然是以家属的身份!”
许问:“……”
许问笑得乐不可支,坦白讲,她也没想到这茬。
路远征跟宋部长也算是八竿子能划拉一下的战友。
不过宋部长顾不上跟许问叙旧,叫了两个兵过来让他们帮忙照顾下冬生跟夏初,还腾出空间谈事。
本来想让路远征也回避,知道他的职业后就留下他了。
许问跟路远征一看这架势是有重要的事要谈,忽然对视一眼也正襟危坐。
确切地说是许问开始正襟危坐,路远征出于职业原因又在这样的办公室里,习惯性坐得笔直。
“宋部长,这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吗?”许问开口,这阵势摆的她有点紧张。
“嗯,也算是好事。是这样的,w国的最高领导近日来咱们国家交流访问。手机的事最近也是在世界上闹得沸沸扬扬……唉!简单说就是老外想了解一下手机。按理说这该我们研究院派人过去接待。但是手机是个新鲜东西,有些很专业的东西怕翻译也说不太明白。听黄……就是你叫大爷那个,他说你外语很厉害也懂手机,想让你负责接待。”
“从哪到哪接?”许问开口。
“从这里到京城。”宋部长在地图上点了两个城市。
“人什么时候来?”
“后天。不过得需要你们明天一早坐飞机过去,后天把人接过来。”
许问点头,指了下路远征,“他可不可以去?”
不是许问离不开路远征,主要两辈子她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她害怕,有路远征在一边她踏实。
原则上是不允许的。宋部长犹豫了下,“我打个申请试试。”
毕竟路远征的职业特殊。
晚上一家四口在招待所,接到了宋部长的电话,把路远征叫走了。
许问很忐忑,把两个孩子哄睡后,等他回来。
路远征回来的不算晚,刚过十点钟。
“宋部长叫你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就说申请通过了让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许问松了一口气,从床上跳起来往路远征身上蹦,“太好了!”
路远征没准备,身体紧绷了一下,随即伸手圈住挂在自己身上的许问。
许问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路远征放她下来。
“把衣服脱了。”许问开口。
路远征挑眉,“这么着急?你也得容我先去洗个澡,嗯?”
许问却没笑,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把衣服脱了。”
路远征见她脸色不好,知道瞒不过,轻叹一声,解开上衣的扣子 。
身上有点惨不忍睹。
青一块紫一块。
“你这是跟谁打架了?”许问皱眉,刚才往路远征身上跳,感觉他身体不太对。
就是好像碰到他痛处,他强忍着不动声色一样。
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太熟悉了,这样异常的反应,满不过亲密接触。
“不是打架是是切磋。”宋部长的原话。
“说重点。”许问神色不好的往他淤青上戳了两下。
路远征哎呦了一声,只得说实话:“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说见就见?让你去已经是特例了。不过有你黄大爷在里面斡旋,给我寻摸了个机会。去接待的团队里有一支警卫队。我跟他们切磋来着,赢了就我能替他们一个人陪你一起去。”
这支警卫队的人相当于电影里那个□□保镖,各个都身手了得。
就算是路远征,想赢他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只是他们的实战经验跟路远征比到底差了不少,这才给了路远征赢的机会。
也是险胜。
许问打电话到前台要了药箱过来,心疼得直皱眉,“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能去就不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拼命。”
“我不放心你。这种大人物出行,明面上风平浪静,就怕暗里有风浪。”
许问没想到,路远征一语成戳。
冬生跟夏初差点成了孤儿。